茅峥带着梁朵寻一路向南而去,看着面色苍白的梁朵寻,茅峥稍微犹豫,便把最后的那颗灵药喂给了她。摆脱了追兵之后,茅峥已经来到了祁连山下。
祁连山自古以来便是沟通中原和西域的毕竟之路,经常有行商往来。但是西夏占据了这里,阻断了中原与西域的联系,于是这里的商路也逐渐荒废了。
茅峥带着梁朵寻来到了祁连山下的一个村子附近,便把她安置在了这里。梁朵寻是戈术的劲力所伤,单单治好外伤是不够的,还必须将那股劲力给化解才行。但是那股劲力,是因茅峥心中的悲愤所引发的仇恨而产生的,其中的凶险只有茅峥一个人知道。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我的胸膛里有一股乱气在窜,我现在觉得外面所有的一切对我都是不友好的。我好害怕,我只想把所有一切都毁坏掉。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梁朵寻对茅峥说道。
“这是愤怒所引发的仇恨,你一定要学会控制它。不然它会毁坏你的心性,让你变成一个残忍的人。”茅峥说道。
“变得残忍?就跟你前几天一样吗?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跟没事的人一样了。”梁朵寻说道。
“我不是没有事,只是我能压制住那股怒气。我能压制住它,让我跟正常人一样,我也能释放它,让我在拼命的时候,变得更加凶猛。不过,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茅峥面色有些沉郁地说道。
“什么代价?难道不能把这些不好的东西给清除吗?”梁朵寻盯着茅峥说道。
“我没有办法根除它,因为它已经占据了我的内心。我这一次来到灵州,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只是我没想到,我现在竟然还会活着。”茅峥说话间,已经是咬紧了牙齿,面色也有些狰狞,但是当他看到梁朵寻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时,他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但你不一样,你只是戈术的劲力给伤害到了。你的内心其实还是你自己的,只要你能够操控住这从外而来的仇恨,你就能恢复正常的。”
“你是一个好人,可是你为什要选择过得这么痛苦呢?其实你可以放下仇恨的,我爹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我劝他,他肯定不会再伤害你的。”梁朵寻说道。
“不说这些了。你看看这四句偈语,看看你能明白多少。”茅峥没有搭梁朵寻的话,只是将操戈术的秘诀写了下来。
梁朵寻眨着眼睛,看着茅峥将那四句偈语写了下来,想了想说道:“我以前听过几位大师和我爹爹的谈话,他们也讲过这些很深奥的东西。我记得,人心是一个容器,所以总会装上一些东西,这里把人心比作暗室也是这个道理吧。欲求会伤害人,所以被称作戈。不过后面这两句,我就真的不懂了。‘顺逆伤己,动静杀人’这两句话真的好奇怪呀。”
“我以前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过去的几个月里,经历的事情太多,这些话我已经明白了。你听我跟你好好说:
“刚才你说的很对,人心是一个容器,总要装一些东西。人之所有为人,就是因为人的本性,而心真正的主人,就是人的本性。人性本善,会天然的爱自己,也会天然的爱别人。没有功利计较,人心总是一种平和的状态。
“而与本性相对应的则是**。如果说善性天然可以呵护人,那么**便可以天然的伤害人。而**的运作,就在于后面这两句话。
“**是一种向外的渴求,只有得到外物才能让**得到暂时的安定。当外部事物顺应我时,我便过得顺风顺水,于是便会生出一种快乐的感觉。但当外部事物阻碍我时,我便会举步维艰,于是便会生出一种愤怒的情绪。一顺一逆,一喜一怒,于是内心的平静被打破,如果不善于保养本性,本性必然会被**所伤害到。这就是‘顺逆伤己’。
“当人心处于平静的状态时,也是处于满足的状态。满足的人是快乐的,也不会向外追求太多的东西。但是被**所驱动的人,内心是不平静的,他必然会追求外物,来满足自己的内心,于是心便开始动了。心动,只有靠得到一些外在的东西才能让它重新静下来。而世间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很多人不明白所谓的‘代价’是什么,便会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于是便有了‘动静杀人’。
“而想要破解浴火对人自身的伤害,就需要加以节制。首先是保护好自己的天性,让天性始终占据着自己内心,并努力按照良心去做事,这样就不会因为喜怒而打破内心的宁静状态。至于后者,则需要明白‘代价’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明白了这两个道理,就可以达到对**的控制,从而是人生一步步提升,到达至高的境界。”茅峥说道。
茅峥的话语充满了柔和,让梁朵寻对他生出了亲切的感觉;茅峥的眼睛中露出智慧的光彩,也让她心生爱慕之情。总之,梁朵寻听着茅峥娓娓道来,内心也是真的很舒服。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东西,但你为什么还要变成前几天那种样子呢。你那时实在是太可怕了,你要是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那该有多好。”梁朵寻说道。
“我说了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我用的一条命,换他的一条命,这还不够吗?”茅峥眼中的宁静被打破,柔和的目光中又透露出了凌厉。
“可他是我爹爹。你既然那么恨我爹爹,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要害我。你当初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