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魏于叹息了一声,接着吹灭了烛火,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接着只听黑夜中传来“吱呀“一声,又听得院落一角夜醒来的马儿几声“唏嘘嘘”,继而便听得一阵马蹄声,朝着东门远去了。
人催马急,很快魏于就来到了沛县兄弟会的驻地,这里在四年前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房子,后被魏于买了下来用来发展兄弟会——那会儿的他已然在下邳与张良、项伯募集了些许孤儿成立了刺客兄弟会,教授他们学识与武功,灌输以侠义之道,后来魏于感觉火候已到,便只身前来沛县想把这种自由与和平的道义传播下去,于是买下了这座房子当做沛县的兄弟会驻地,而为了掩盖身份,魏于还让已经颇有名气的张良给沛县三老写了封推荐信,得了一个亭长的官职。
不过此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偌大的院子里悄无人烟,空气中却还残留着火把的余烟,魏于也只是稍作停留便用鹰眼循着地上遗留的马蹄印追了上去,不过在经过古黄河的时候,魏于却不再沿着马蹄印追逐,因为他知道项梁叔侄一定是绕道黄河东边的铁桥渡口过河,如果他继续跟下去只会将距离拉离的越来越远。
所以魏于下马在旁边树林中削了一截榉树木头,扔进黄河水中当做筏子,他要横渡黄河直达平原津,至于汹涌泛滥的黄河浪水,魏于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借助猿击术的秘法,他以木头做舟,树枝做桨,暗运转猿击术内力,cao使着木筏逆着水流朝对岸划去。
漂流到黄河中央的时候,河水愈加湍急,一股股水洼打着旋儿撞在木头上,溅起一串串浪花,不时地夜风升起,卷着黄河独有的泥沙味,缓缓绕过魏于,阴云遮蔽了夜空正上方的月亮,那颜色宛若中国黄。
魏于小心的撑着一支长木,避开古黄河的几个暗潮,眼见对岸黄沙滩就在不远处,便丢下长木纵身一跃,施展【猿舞鹰飞】凌空在昏黄水面几个起步便落在了沙滩上。
魏于回头望了望来时的河岸,那儿在黑夜下愈发显得深邃,此时马儿已经被遗弃在那里,依稀的传来几声唏嘘嘘声,仿佛在抱怨主人将它舍弃,魏于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前方,接下来还有百里的路途要走,眼下也只有靠自己的轻功赶路了——也幸好自己的猿击术是自行吸取日精月华补充内力的,而且动静之间皆可运转如意,所以魏于不用担心走火入魔或者脱力的症状。
一念至此,魏于扯了扯兜帽,接着施展【猿舞鹰飞】飞也似的朝平原县方向赶去——渐渐地他的身影隐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很快到了卯时的清晨,夜色开始慢慢褪去黑色的面纱,四下却还是安安静静的,就在遥远的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的时候,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悄悄的潜入了广宗县,目标直指秦始皇养病的沙丘宫平台。
在逼近沙丘宫百米的时候,小队在一处戈壁处停了下来,其中一位年纪颇长的男人仔细地看了眼沙丘宫后,俯下身子对身后人低声说道:“羽儿,你确定嬴政就躲在这里?”,这男子语气有些疑惑,因为坊间传闻秦始皇东游是在平原津一带,谁知半路上自家侄子项羽却引着众人越过平原津朝着广宗县赶来。期间,男人问之原由,项羽则回答说其鹰眼已成,寻得秦始皇的藏身之地轻而易举。
虽然男人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六月底新得到的消息已然说秦始皇在平原县巡游,但项羽却态度强硬,没奈何男人拗不过项羽,只得吩咐众人调转方向跟着项羽寻到广宗县的沙丘平台,毕竟项羽是他项梁的亲侄儿,自小就天赋异凛,不仅力能扛鼎而且天生一对“圣人眼睛”——在沛县刺客兄弟会跟随范增先生学得鹰眼之后,更是了不得。
听得项梁的话后,一个身长八尺的青年男子也在戈壁上俯下了身子,他正是项梁口中的“羽儿”,也就是项梁的亲侄子项羽,仅仅是弱冠年纪,却生了一副非人般的虎背熊腰,更为骇人的是这男子双目中各有一对重瞳,在清晨的微光中泛着幽光。
“叔父,决计不会错的,你看那沙丘宫内火光摇曳,人影攒动,却没有一丝紊乱,而且其人黑甲红巾,天下间也只有嬴政那厮的军队是如此装扮——哦,叔父,抱歉某忘了你看不到这么远了....”,项羽指着沙丘宫正对着项梁分析,却忽然意识到此间气氛不对,回头一看,就见项梁正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晒道。
“罢了罢了,羽儿无需歉怀,你本就天赋异凛又修成了鹰眼,能看得到几里外的事物再正常不过,那么,羽儿,当下又该如何?天色已近天明,视野逐渐开明,已经不利于我们的刺杀嬴政——”
“非也叔父,某却以为清晨时分正是我们行刺的最佳时机,因为眼下黑夜刚退、白昼未生,嬴政的军士一夜无事后,定然已把戒心放到最低——此时我们突袭进去正杀的他们猝手不及!”,项羽盯着沙丘宫沉声说道。
项梁闻言瞧了瞧天色,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唯有东方露出点微光,他微微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项羽的想法,因为项羽所说的很有道理,这种时候正是秦军人困马翻的时候,此时不刺杀更待何时?!
于是项梁大手一挥将身后的刺客们分成两队,一支由他带领潜入沙丘宫内造成混乱吸引秦军注意力,而另一支则交给项羽率领直扑嬴政寝宫——毕竟项羽的鹰眼已经大成,在沙丘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