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是泉州过来的牙兵,王延兴心头一松,可铁做的人,却将手里的棍棒拿得更紧了!王延兴心里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牙兵们夺了军户们的土屋,山贼哪能这么容易得手?铁做诸人能对牙兵有好感就怪了!没有连自己一起恨上就算不错了。他示意身边的人放松,朝着邹磐迎了上去。
一众牙兵来得很快,不过多时,便到了铁做的破烂院子前,邹磐止住大队牙兵,只带了三个个随从进了铁做的院门,不待王延兴开口,邹磐先上前一步拱手一拜:“邹磐护卫来迟,请衙内恕罪!”
邹磐竟然在众人面前给自己低头?且不论他是何出发点,王延兴都不能托大,他连忙扶住邹磐:“邹叔此言,可是折煞小侄了!邹叔一路辛苦了!”
“军令在身,邹磐不敢懈怠!衙内请在此稍候,邹某去去便来!”说罢,带着人又从铁做折返,奔土屋而去!
这一来一去,真是蹊跷!王延兴不好追上去问,便干脆就在铁做等着。看着那一队人马,进了土屋,没多久,又再次来到铁做前。这次,跟随邹磐进来的,却还有几个军汉,架着张四麻子。那家伙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又用布条扎紧,虽然一脸不服气,也是不好动弹。只能两眼怨毒地看过来,那架势,似乎只要得了自由,便会扑上来一般。一左一右的两名军汉也怕他突然挣扎,紧紧地将他夹在中间。到了王延兴跟前,两人合力一推,将张四麻子推得摔了出去,失了平衡,磕在王延兴跟前。他还想再挣扎,可没有手臂可以支撑,只能先将身子弓起来。可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邹磐一脚踏了上去,踩在他背上,将他从胸腹直到脸颊尽数贴在地面上……
“这是为何?”王延兴惊道。
“胡老二!你来说!”邹磐冷冷地叫道。
胡老二畏畏缩缩地从身后的牙兵群众挤出来,缩了缩身子,小心地行礼道:“胡老二见过衙内,张……四麻子勾结山贼,侵害铁做,其罪……其罪不可恕!”
牙兵果然与山贼有勾结!回顾那日山贼袭击铁做的细节时,王延兴就觉得那些牙兵不只是见死不救那么简单。很明显的一点,就是山贼毫无顾忌打劫铁做的同时,只是在土屋的门前放了一把火,而并没有派很多人去防备土屋的救援:要知道,土屋中驻守的牙兵的战力,是铁做中的杂兵的数倍!要想劫掠铁做,便必须要安排力量阻击牙兵!可事实却是,牙兵没有施救,而山贼也没有派人阻击。两者之前的默契,只可能是事先商量过的!王延兴无法拿着一个推测的结论去给牙兵定罪,只能留待秋后再去算账。却不想邹磐竟然已经掌握了证据。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邹磐,从邹磐那张黑饼子脸上,只能看出愤怒;再看胡老二,却是一脸躲躲闪闪的畏惧;而被踩在地上的张四麻子则是满眼的怨毒,挣扎着拱起脑袋,大声地对邹磐争辩道:“都头!某是想为你出口气啊!都头!放开我!”
“为某出气?老子何时让你为某出气了?还放开你!谁知道你下次又会干什么事来?居然去勾结山贼!你他娘的!老子的脸全让你给丢光了!”邹磐用更大的力踏下去,地将张四麻子再次踩得贴平在地面上。
张四麻子无力对抗邹磐,又朝胡老二骂去:“胡老二,操你老母!出卖老子……”
胡老二不敢也上去踩两脚,连忙又躲回牙兵身后……
不去管张四麻子,邹磐再对王延兴一拱手:“衙内!这张四麻子就交给你处置了!”
啊!交给我处置?王延兴一听,头上顿时一阵大,这张四麻子是该好好处置一番!可要让王延兴来处置,却有些为难了,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铁做诸人,知道了原来是张四麻子勾结山贼,一个个都抓紧了手中的棍棒,恨不得马上就要乱棒招呼上去了。这要是都打结实了,这张四麻子是死是活就不好说了!张四麻子是有罪,可罪不至死啊!
王延兴刚要喊停,却是那张四麻子也看到了王延兴身后一群拿着棍棒跃跃欲试的军户,情知要是落在这群人手中,怕是没活路,抢先开口了:“邹磐!老子为你出生入死!你他娘的就这样对待弟兄!邹磐!你不是人!”
“混蛋!那某便替衙内收拾了你!”邹磐哪里听过这话?大黑脸登时又更黑了一层,蹭地一下,抽出横刀,作势要刺。可刀尖才往下走了几分,便停了,将刀丢在地上,偏过脸,对身后的兵说道,“一只手!”
原本夹住张四麻子的那两军汉听了军令,毫不犹豫,又招呼来两人,一起上前死死地压住挣扎的张四麻子,其中一人捡起地上的横刀,踩着他的小臂,一刀就剁了下去。
这张四麻子也是狠厉之辈,被三个人按住,还能挣扎得动,就在横刀落下之时,他的手猛地缩了一下,原本是要齐腕砍下的一刀,砍在了手指处,齐齐地将四个手指剁去一截。鲜血直喷而出,溅出老远!
“啊……”剧痛之下,张四麻子突然大声嘶嚎起来,像发了疯一样乱滚,瞬间就挣脱了三人的按压。
行刑的几个人,没想到失了手,准备再去抓人补刀,却看到邹磐却已经转身就往铁做外走去!那几人当下也丢下张四麻子,跟上邹磐的步伐。
随邹磐进了铁做院子的几人,自然也是有样学养,朝王延兴拱了拱手,丢下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