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见一个打扮的格外庄重的姑娘被几个姑娘簇拥着来了。姑娘们脸上皆挂着笑,像是刻意捧着那姑娘似的,让人看了觉得有些不自然。
那姑娘正是盛央。
盛央并没有被众姑娘的热情带动,相反,她还有些拘束。
她性子稍稍有些怯懦,平素也不太爱与人打交道,所以遇到人多的时候难免有些拘谨,更别说这次还是她主持的宴会了。
许泠隔着人群看她。记忆中的盛央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跟着她母亲去参加宫宴的时候从来都不敢说话。
值当时的公主们除了永平,大都是盛气凌人的,没少欺负这个看起来就好欺负的堂妹。所以这个小姑娘后来也不怎么敢去宫里了。
有时她心生怜悯,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可怜,就特地找她说话。盛央虽然性子弱,但是谈吐、礼貌都是不差的,所以永安郡主对这个小姑娘还有两分喜爱。
后来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就极少再关注其他人了。
没想到,六年之后,当初的小姑娘已经长这般大了。
许泠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小姑娘再也不会扯着她的袖子怯懦的喊她堂姐了,她失去的那些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从来没有如这个时候一般清楚的感受到,她再也不是那个永安郡主了。她是许泠,与永安郡主没有半分瓜葛。
见盛央走过来,众姑娘开始行礼。按身份,盛央是这里最尊贵的,她是当今小皇帝的堂妹,大盛唯一的县主。让众人岂有不拜之礼?莫说平郡王府如今有些没落了,就是太后肯让盛央来办这个赏花宴这一点,就让人开始敬重她了。
盛央走到众姑娘中间,脸上浮起一抹拘谨又温柔的笑,开始解释方才为何没有出来招待。
“各位姐姐妹妹们不必多礼,既来赴宴,那便是我盛央的贵客,只管开心玩耍就是,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我方才去后面看了下花棚,发现那里的花开的正好,但花棚难免有些污秽,当不得让姑娘们亲自去看,省得污了衣裙。我便让下人把花搬了出来,想必片刻就到了。大家先用些点心茶水。做点心的厨子是太后娘娘特地送来的,手艺是极不错的”
盛央越说越流畅,渐渐有了几分底气,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
许泠在一旁看着,心里感叹:到底留着大盛的血液,盛央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做到镇定自若的,她的表现大方得体,展现出了县主的风范。
不过当听到盛央提到太后的时候,许泠的眼里有片刻的黯淡太后,也就是从前的皇后,应当是如今留在世上的,与永安郡主最亲近的人了,如果,成王已经不在了的话。
目光扫过丫头们呈上来的点心,许泠的心又急跳了几下。
这里,有许多从前的永安喜欢吃的点心:杏仁佛手、金糕卷、蜜饯青梅。这些她有许久都未曾尝过了,因为这些俱是宫廷点心,外面做不出来的。
耳边众姑娘还在说着恭维的话,“我看着这园子里的花草已经够精妙了,不曾想,还有更加出彩的在后头,县主果然好雅致”
许泠却已经用帕子净了手,拿起一块金糕卷边开始品尝起来。
果然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叶菁瞪大了眼:“阿泠,你什么美食没有吃过,还是伯母虐待你了,让你这般饥饿?你看旁的姑娘,哪有开始吃的,偏你与旁人不一样。”
顾沉雁用帕子捂着嘴笑,模仿着叶菁的语气道:“阿菁,你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还是平日里没有出去看过,让你这般浅显?”
叶菁一听,作势就要拧顾沉雁,却被她灵巧的躲开了。
许沁翘起嘴角:“妹妹早膳用的就不多,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现在怕是已经饿了,阿菁你莫打趣她了。”
其实许沁私心里希望妹妹多吃点,她见许泠成天胃口小的跟猫似的,又长得这般瘦弱,她恨不能亲自喂许泠吃饭,好叫她长些肉。许泠那样娇弱的样子,每每让她看了都心生怜惜。
许泠果然吃了不少,几乎每种点心都吃了一两块儿,让许沁舒心不少。
说话间,只见数十名小厮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些花盆过来了。他们排着队,都不敢抬起脸乱瞄,俱是齐齐的看着脚下的路,生怕惊扰了贵女们。
几个盛央旁边得力的丫头指挥着放下了花盆,摆好之后,小厮们就都躬身退下了。
这时,一个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起座,道:“县主,如今繁花美景,不若我们赋诗几首,以花为题。或是行乐一番,才不算辜负了春意。”
这姑娘不是秦霖又是谁?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得到了许多有意展示一番的贵女们的赞同,最后她们商议,凡是有才的,不限于赋诗,皆可展示。
当秦霖示威的看向许泠时,却发现那姑娘正在一脸认真的吃点心。秦霖在心里冷哼一声:看你能淡定到何时!
赏花宴,美名其曰,不能少了花。
然美人赏花的时候,也有人在赏美人,殊不知,美人比花还娇艳。
在杨祁眼中,许泠就是这样的美人。
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都如难得的美景一样:闯入他的视线,撞进他的心,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引起一阵醉人的激荡。
她今日穿了件鹅黄的裙子,倒比平日显得娇媚了些,平添了些少女的味道。
伊人眉目如画,端的是亭亭玉立,娇嫩无比。
杨祁的目光贪恋的在她的脸上徘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