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的风波大体算是过去了。面对几个大臣的本子,卫王除了当着后宫众人和王后闹了一场,后来又下了旨,要王后在未央宫闭门思过半月,也算是对朝野有了个交代。
而思过半个月结束后,等清婉再见到王后,也着实发现她收敛了不少,说话做事不再像往常那般凌厉泼辣。不知是卫王敲打的功劳,还是太后劝解的作用。
天开始渐渐冷了下来。又过了月余,便到了立冬。如柳开始抱怨夜里睡的冷,说被子太薄。隔了两天,果然感冒了。打着喷嚏,哑着嗓子去了内务府,才领回来两床厚被子,也是实属不易。
子衿这几天却很兴奋。因为一年一度的冬狩时节又要到了。今年她求了卫王许久,卫王才答应让她也跟去,又下了旨让子佩和清婉也一起跟去,以示公平。并安排了专人保护三个公主的安全。
冬狩的日子很快便到了,清婉方开始收拾了几件行装,便看到如柳依依不舍的眼神,于是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不过十几日就回来,不用做出这副样子。乖乖在家等我。听到没?”如柳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清婉又笑道,“我估摸着我也猎不到什么,但是万一捡到什么小猫小狗的,一定带回来给你。”如柳也笑了,“山上哪里会有小猫小狗,有也早被老虎吃掉了。公主又哄我。”清婉笑道,“我家如柳最聪明,这样都骗不到。”又嘱咐了几句,让她看好家,不要惹事,这半个月尽量不要出清秋阁,这才走了。
卫王的大部队浩浩荡荡,清婉坐在马车里向外张望,只看见密密麻麻的士兵,队伍中不时有几辆车,如众星拱月一般。长长的队伍既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子衿在马车里打了个哈欠,“这还要走多久啊?真是没劲。”子佩道,“王城到苍山说是两日的脚程。大约明日傍晚,便可以到了。”子衿哀嚎了一声,“还有一天半!这破马车,颠地我屁股疼。”又掀开帘子,喊道,“你们都走快点,太慢啦!早点到苍山,本公主有赏!”
喊完又缩回来,继续打了个哈欠,絮絮叨叨地嫌弃了一会儿子佩和清婉,说她们两个太闷,不好玩。不一会儿,竟然又歪在靠垫上睡着了。子佩和清婉相对无言,只能无奈的一笑。也各自闭上眼睛打盹。
关于这苍山,清婉在《山川奇闻录》上读到过,其山势清奇险峻,一面是缓坡,另一面却是光滑的峭壁,如被一把大斧从空中劈去了半座山一般。而山上常年云雾缭绕,生有各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于是卫国王室便专门在此地修了一个围场,以供王室众人狩猎之用。平日里派兵驻守,寻常百姓并不能入山。
一路的颠簸后,终于到了苍山。清婉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只觉得被颠得腰酸背痛。可还是跟着卫王的仪仗,缓步进了行宫。这行宫依山面水而建,占地大约有十几亩,很是壮观。宫里到处栽着各式的绿植,映着满山的翠绿,在这冬日里,仍显得郁郁葱葱,没有半分萧条。
清婉三人被分在了同一个院落里,子衿住了主屋,而清婉和子佩则各占了东西一间厢房。
刚安置好东西,便听子衿一阵喧哗闹腾。清婉忙走出去看,却看到此时院子里正走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男子大约十五六的年纪,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袍,笑容敦厚。而身后的那个男子,竟是叶臻。
男子进门便笑道,“子衿妹妹这是怎么了?我们离着还有好一段路就听见你在里面闹,又是谁惹着你了?晋哥哥给你出气。”清婉听他自称,心下一阵恍然,原来是卫国太子赵晋。子衿撅嘴道,“这儿太脏了,又潮湿,到处都是虫子,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换间院子。”赵晋又一阵哈哈大笑,“这山里蛇虫鼠蚁本来多,你换到哪里都一样,你这间屋子坐北朝南,阳光也好,已经算是好的了。”
此时,叶臻也笑道,“我们住的屋子还不如你呢,你就知足吧。”子衿道,“我不信。晋哥哥和臻哥哥又诓我。”一回头,看见清婉和子佩都被闹了出来,又笑道,“安平姐姐,子佩妹妹,快过来。晋哥哥给我们送好吃的好玩的来了。”
子佩大概见惯了她这副样子,也笑道,“好啊,不知太子殿下带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给我们呢?”太子噎了一噎,忙看向叶臻求助,却见叶臻正盯着清婉发愣。于是推了他一把笑道,“看什么呢。看到心上人眼睛都直了。”叶臻闻言,红了脸,道,“别瞎说。”
清婉走上前来,对着太子行了礼,太子也回了一礼,笑道,“安平妹妹,上次在中秋宴就见过你,只是一直没说上话。听说妹妹平日体弱多病,也不喜出门。这次出来可千万注意,别染了风寒。”清婉忙点头道了谢,又听子衿笑道,“是啊,表姐若是生病了,有些人不知道又要心疼成什么样呢。”
叶臻从脸红到了脖子,道,“子衿妹妹越说越离谱了。你要是生病了,我一样担心。”子衿笑着拊掌道,“我可没说是谁,有些人自己认了。哈哈哈哈。”
叶臻一阵语塞。赵晋笑道,“你在她们这里还能讨得了好去。还是快跟我走吧。”叶臻也点头道,“说的是。我还是走吧。”又转头望着清婉道,“我听我娘说,你前阵子赏花宴上又犯了头疼,可没事了吧?”
清婉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子衿拖长了调子,“咦”的一声,凑了过来。于是赶忙笑道,“没事了。没事了。你们还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