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脚。洗漱毕,二人上床躺下,却始终清醒,便又爬起来,吩咐人看好宝包,再去萧玉衡那里等消息。
营帐外几乎是相同的画面,唯有承宣帝不再踱步,而是颓丧地坐着,一只手按在垂下的额头上。
“大幽。”顾重明与司幽在远处依偎着。
司幽侧头看身边神情恹恹的人,“怎么了?”
“我们要一起努力,让战事早点结束。”顾重明抱紧司幽的胳膊,“然后你安安稳稳地生下肚里的这个,我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做着不多不少的公务,和孩子们吃饭玩耍,教他们读书,有空了就各处去逛,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你说好不好?”
司幽低眉看着顾重明额角轻轻扇动的小龙角刘海,低声道:“好。”
“当然了,我还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你放心,避孕汤药我一定好好把关,绝不会再出疏漏。”
司幽笑了,再道:“好。”
“等我们年纪大一些,觉得厌倦了,或是孩子们也大一些,有了自己的家,不需要我们在旁,我们也可以辞官,去他处隐居,譬如北境就很好。”
“嗯,都听你的。”
顾重明望着夜幕繁星,开心地笑了。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依偎着畅想以后,那时是说想要一个家,如今家有了,他们就要努力为这个家创造更好的未来。
繁星被日出的微光黯淡了光彩的时候,婴孩的啼哭声传来,萧玉衡终于生了。
太医从帐中出来,凝重的神色令承宣帝好不容易现出些许喜气的脸再度紧张起来。
“使君……怎么样了?”
“禀陛下,君上生了皇子,皇子十分康健……”
承宣帝急躁地打断:“朕问使君怎么样!”
太医深深垂下头,“君上产程中突然心悸,生下皇子后便……昏了过去。”
“心悸?!”承宣帝大惊,“好好的如何会心悸?!”
“君上先前生产时就出现过一次,但当时是因为双胎压力沉重、血气逆行偶然导致,这几年君上的身体一直很好,此次孕期也始终平顺,但方才突然就……”太医捏了把汗,“臣等方才检查了,君上的心悸似是……深埋许久,一朝爆发,因此……十分严重。”
“深埋许久?一朝爆发?”承宣帝喃喃自语,突然大怒,“那要你们做什么?!你们一个个坐在太医院里,都是吃白饭的吗?!”
承宣帝推开太医,急躁地进入营帐。
司幽与顾重明在一旁早已听到,上前向太医细问情形,太医无奈又愁苦,道其实有许多病症都是先前并无预兆,突然就来势汹汹。
司幽问可治得好,太医沉默许久,道了一句尽力而为,又道心悸之症若能做到清心寡欲,每日闲坐高卧,其实比药石更加有效,但是君上……
司幽和顾重明脸色都暗下来,萧玉衡从小操心操成了习惯,如今更是操着整个大夏朝的心,若不让他操心,他恐怕连日子都不知怎么过了。
正值南征,萧玉衡这一病,不知有多少事要重新部署。
二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卧房,宝包张牙舞爪地睡着,小棉被在身上扭打成一团。纷纷扰扰中,唯独看到这小家伙时会一扫忧愁,变得轻松快乐。
又过了一个时辰,宝包醒了,发现昨夜自己居然睡了过去,现在天色已然大亮的时候,悔愧地都快哭了。他敲打着顾重明的胸口,责怪顾重明为什么不叫醒他,又着急地问,君上的小宝宝生了没有。
顾重明点点头,说生了。
宝包立刻兴奋起来,问:“小宝宝叫什么名字?”
顾重明道:“叫元恕。”
不久前,承宣帝下旨赐名,大赦天下,元恕之名的含义不言而喻。
宝包是小孩子,快乐不掺丝毫杂质,他闪着亮晶晶的眼,期待地问:“爹爹,我想去看君上和小宝宝,行么?”
顾重明努力笑着,说:“小宝宝已经被人送回宫,去和元思清惠相聚了。君上很累很累,正在睡觉,我们最好不要打扰。”
“啊?”宝包有点失望,“我都没有见到小宝宝,我本来应该比元思和清惠见的早的!”
司幽走过来安慰他,告诉他等到战事结束,他们一起回去,就能见到了。
宝包终于有机会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元思和清惠的爹爹都在战场,但为什么他们不来,我却要跟着爹爹一起来?是不是因为我以后也要做大将军?”
顾重明与司幽都笑了,司幽问:“宝包也想做将军?”
宝包想了想,谨慎地说:“我还不知道,但我觉得做大将军很威风。”
司幽的笑容染上了一丝愁绪,“如果可以,爹爹不希望宝包做将军。”
“为什么?”
“因为做将军固然威风,但也很危险。你不只担着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还有千千万万的士兵百姓,责任重大,不能出丝毫错漏。”
宝包懵懂地看着他。
司幽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