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佩服孟英桓,到这步还能继续装。
莲心慧姬怒目瞪向安淑妃,仍旧不肯认,“是你?”旋即又指向卫夫人,“还是你?一定是你,我当年害你小产,滑下个成型的男婴,此生不能再孕。你狠毒了我,所以故意污蔑我,想害我也失去皇儿是不是?”
一生的痛被人戳开,卫夫人顿时哽咽说不出话,泪眼婆娑看向贞夫人,柔柔弱弱道:“是你害我的。”卫夫人与贞夫人没太大交际,平常多是看不惯贞夫人的为人处世。
“别装了,肯定是你,联合安淑妃在诬陷我。”
不得不说莲心慧姬的反应实在是快,短短工夫已经想到对策,只要能让孟帝相信,就有转圜的余地,而孟帝确实是有些犹疑的,主要是因为孟英桓的反应太真实,半点不似演出来的。
孟清润和孟英桓早已得知,这时候却没办法插上话,听着安淑妃和莲心慧姬对吵,话题越来越偏,只能干着急。
季贵妃没漏过孟帝一丝表情,插嘴说:“贞夫人还记得卫夫人不久的话吗?本宫问你,福乐公主当真你救的?”
这事时过久远,但莲心慧姬依稀有印象,颔首道:“姐姐,这孩子确实妹妹救的。”
孟帝忍不住骂道:“你这妖妇,还在满口胡言,贞夫人根本不识水性,如何能救下福乐公主?”
“但年救福乐公主的是本宫,只是贞妹妹吓病了,在卧上躺了好些时日。”季贵妃笑道:“莲心慧姬,你害了多少人,心里可曾算过?这些人嘴上在怕你,实则哪个不是恨极了你?那假的贞夫人,必是早已料到自己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早就给你下了套,还往卫妹妹宫里送信,揭穿你所有的阴谋,包括你当年换皇子的谋逆大罪。”
孟英桓的手执起拐杖,指向季先生怒吼道:“你胡说,你们到底按到底什么心!说我母妃是假的,还扬言我被我人掉包,父皇,父皇别听他们的。”
从前在兄长光芒下,孟清润并不显眼,可现在孟帝倒真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明明政敌即将垮倒,孟清润神色还是波澜不惊,这种稳重是孟帝其他儿子骨子都没的。
发展到这地步,孟帝心底已经认定孟英桓不是他的儿子,哪里还能听进孟英桓的话。只是孟帝顾及莲心慧姬的武功,所以没敢要去亲自捏碎那还在强辩的脸,怒气无从宣泄,孟帝拿起肘边的放凉的甜羹,直接往那张脸皮砸去。
贞夫人没来得及闪躲,连一下被砸到,面上的皮马上褶皱起来,绷拉住其他地方的皮。
孟帝冷眼瞧去,缓缓站起,胸口起伏得很明显,大气粗喘,“朕的儿子被你换去哪啦!”
女人的笑声忽然萦绕在大殿,幽幽扬扬,令人汗毛直竖。所以人的警惕地盯住站在殿中的贞夫人,见她笑得几乎捧腹弯腰,眼角泛珠光,她像是失了神智,一味地狂笑不止。
突然莲心慧姬停住笑,冷冰冰地看向孟帝,“四皇子已经死了。”
话音犹在绕梁,孟英桓拄拐的手一松,整个人跌在地上,抱住莲心慧姬的腿,央求道:“母妃,这时候开不得玩笑。”
莲心慧姬眉角下落,缓缓低下身抱住孟英桓,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露出难得一副慈母的模样。
整场戏看完,孟修染看得有些懵,稍微凑近孟清润小声说:“那和尚也有猜错的时候,三哥你看孟英桓的样子,看来他根本不知道身份啊。不行,等明早我一定去季宅嘲笑他,我还真当他万事万通,比江湖的万通先生还厉害,原来也有错的时候。”
孟清润侧头看眼不着调的孟修染,眼看他快眉飞色舞,连忙低喝道:“父皇还在,你在想什么。”
孟修染瞧见孟帝果然奇怪地看向他,立刻收敛神情,露出一副愤慨的神色,只是装又装不太像,脸色就便是滑稽。不过孟修染的性格,孟帝很清楚,而且也知他爱在江湖瞎折腾,别的没学着,倒养出个直爽的脾气来,所以眉眼不爱遮掩隐藏,用不着猜忌的性格,倒也好相与。
这样一个儿子,孟帝没抱什么希望,习到那些侠义却也无妨,反而能为将来新帝少些隐患。如此想着,孟帝懒得斥责孟修染,又把目光落在莲心慧姬身上。
莲心慧姬忽站起,将孟英桓护在身后,坚毅果决地看向季贵妃,半点不把旁人看在眼里,“季倩婵……拆穿我后又如何?我要带我儿子走,凭你还能拦我?外头些人又能拿我怎样?”
在宫中养尊处优多年,季贵妃早已不是当年行走江湖的侠女,要捉拿莲心慧姬确实不容易。况且她心底很清楚,孟帝放她出来,对外宣称是因为冤枉她,如今查明了真相,实则就是怕莲心慧姬对他不利,放自己出来保护他。
所以这时候,要是季贵妃去追,那孟帝会怎想,可想而知,季贵妃有些踌躇不决。
哪知就在大家僵持时,殿外传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