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是从哪里来的?”姜婉白继续问道。
和尚的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施主,贫僧口渴的厉害,能不能先给我一碗水喝。”
“哦,好,瞧我,光顾着跟师父说话,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姜婉白说着,拿葫芦瓢舀了一瓢水,递给和尚,“师父别见怪,其实我也是信佛之人,所以见到师父才想多说两句。”姜婉白打着马虎眼。
和尚接过葫芦瓢,还真的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看那样子,他是真的渴了,这让姜婉白有些犹疑,难道又是她多心了,这和尚只不过是个普通和尚而已?
和尚喝了小半瓢的水,这才将瓢还给姜婉白,“既然施主也信佛,那贫僧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这次下山,是为了化缘而来,佛祖的金身有点损坏,正该重塑一下。
不知施主可愿结这份善缘?”说着,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钵,递到了姜婉白的面前。
这是要钱?姜婉白开始后悔她刚才胡乱说话了,她自己还穷着呢,一文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哪有钱给和尚造佛像,再说,这是不是真和尚还说不定呢!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就这么拒绝,也不太好,环视了一下,姜婉白伸手接过和尚的钵,几步走到高粱堆前,弯腰舀了满满的一钵的高粱粒递给和尚,“师父,一点心意。”
和尚一皱眉,似乎很不满,不过他却没有发作,而是接过钵,继续问道:“施主可知道,这里还有哪户人家愿意结这份善缘?对了,重塑佛祖金身,可是大功德,所以需要有福的人家。”和尚如有所指的道。
他这么一说,姜婉白又狐疑了起来,什么叫有福的人家?她可不可以认为,就是有钱的人家,打听哪家有钱,这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想了一下,她道:“这件事一会儿再说也不晚。对了,师父,你不知道,我去年还去普济寺听法师讲经了,‘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法师讲的真好,可惜我只记住这一句,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婉白装作一脸遗憾的样子道。
和尚脸上满是不耐,“多听几次就好了。”敷衍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又问起了刚才的问题,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姜婉白的心却突然提了起来,她刚才说的那句根本不是佛经,而是道家的道德经,可是这和尚却一点也没听出来,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和尚,连佛经、道经都分不出来。
除非,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和尚,那不是和尚,他又是什么?
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和尚,只见他看着慈眉善目的,可是那眉梢眼角,却全是浮躁,哪像个出家人,还有,她刚才给他的高粱,他根本就没往布袋里放,那他是打算一直这么端在手里,还是出门就倒掉?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后者,姜婉白觉的这和尚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是装成和尚骗吃骗喝的,就是土匪派来打听消息的,联系起最近的事情,恐怕后者的几率还要高一些。
强盗真的来了,那现在怎么办,姜婉白看了看旁边的黑豆,有些犹豫该不该让黑豆咬他。
咬了他,这次倒是把他赶跑了,可是他只是前锋,后面肯定还有人,万一再被他记恨上,那可就糟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黑豆察觉到姜婉白看它,也抬头看向姜婉白,不过它倒是安静的很,一点没有乱吠的意思,这倒是应了一句话,咬人的狗不叫。
就在姜婉白想着怎么能一劳永逸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出现在那里。
马上端坐着一个人,身穿藏蓝袍子,脚踩厚底绣了云纹的靴子,手里握着马鞭,一身气派凛然,竟然是唐少正。
姜婉白一愣,他怎么来了?而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唐少正一翻身从马上下来,来到了她身前,不过,他却没急着跟姜婉白说话,而是皱着眉看着对面的和尚。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这和尚看到他,似乎很害怕,这可真是奇怪了,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这和尚怕他干什么?
唐少正是什么人,在商场、官场里摸爬滚打的人,那眼神都带着钩,看你一眼,就好似要把你的所有秘密都钩出来一样。
和尚本就心虚害怕,再被他这么一看,立刻就顶不住了,“施主既然有客,贫僧就先告辞了。”快速留下这么一句,和尚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那速度,比兔子都快上几分。
“这是什么人?”唐少正沉声道,他总觉的这和尚不是什么好人。
“没准是强盗,也可能……”姜婉白小声道,不过她还没说完,就被唐少正的反应吓了一跳,青筋暴跳,眼睛怒睁,面容狰狞,此时的唐少正,哪还有一丝平时的成熟稳重。
“强盗!”唐少正说的这两个字,就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让人一听,就不寒而栗。
一伸手,他从袖中摸出一枚印信,塞到了姜婉白手里,“如果我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你就拿着这印信去报官,他们肯定会派人来的。”说完,他就要回身上马。
“你这是干什么?”姜婉白急道。
“我曾经发过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强盗。”说着,唐少正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就要去追那个和尚。
“等等。”姜婉白说着,摸了一下黑豆,示意它去记住唐少正的味道,“要是你真不回来,我也好带人找你。”姜婉白解释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