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孽兽地狱内硝烟弥漫,杀声四起,臧天岐隐匿身法悄悄来到了囚牢的角落,所有的女囚都龟缩在这里,除了为首的几个女囚,有武艺在身,还略显得镇定,大多数女囚都一脸无助。
当臧天岐从黑暗中现身,出现在这些女囚视线中时,女囚们大惊失色,以为是不怀好意的恶人来犯。不知是因为太过害怕而不知所措,还是在囚牢呆的太久,已经没有人用尖叫作为应对突发事件的手段了。
臧天岐担心会出意外,招来孽兽或者劫狱者的注意,不敢再靠前,于是压低了嗓子,向众女囚问话:
“请问哪位是岳州沈家夫人,在下臧天岐,特来营救。”
可说完这句,臧天岐就后悔了,因为听到有人营救,一时间十多个女子纷纷冲过来,争相说道:“我是沈家夫人,大侠快快救我。”臧天岐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一时不慎弄巧成拙。
臧天岐虽然见过沈夫人数面,但监牢内光线昏暗,加上女囚各个蓬头垢面,形容大变,很难从人群中分辨出来。眼前这群争来抢去的女囚让他颇为头大,不过转眼间,臧天岐便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看着一群向他跑过来自称是沈夫人,互相推搡争抢,臧天岐突然面露凶相,面无表情地说道:“沈夫人,有人花一百两黄金要你的性命。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乖乖出来受死吧,否则我不介意一,个,一,个,砍掉她们的脑袋。”
刚才还抢着要跟臧天岐走的女囚立马躲得远远的,生怕臧天岐拿她们首先开刀。
令臧天岐颇感意外的是,又有十几个女囚正义凛然地相互扶持,从人堆中走了出来,纷纷争抢说道:
“我是沈家夫人,有本事就杀了我吧。”一时间又出现了小小的混乱场面。
臧天岐有点无奈。第一波的女囚明显是贪生怕死之辈,自然是他要想办法喝退的人。第二波却让他颇为头疼,她们肯定是平时颇受沈夫人恩惠,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姓名来保全对方。但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臧天岐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好继续演戏:
“我可不信你们里面有真正的沈夫人,如果本尊不站出来受死的话,那就别怪臧某辣手无情了。”
说着,便缓步靠近争抢着送死的女囚们。
他走得很慢,可走的越慢,女囚们的心理压力就越大。臧天岐将手中的宝剑从鞘中拔出,一声龙吟,一道寒光从女囚惊恐的脸上闪过,女囚都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
臧天岐缓缓举起剑,眼看就要劈下来,突然有人一声“住手。”从人团中走出一个抱着婴儿的少妇,缓缓走到臧天岐眼前,面如死灰,浑身在颤抖,目光却又坚定如铁。
“小妇人便是沈家遗孀,我手中的女婴便是沈家唯一的骨血。既然阁下受人之托,我们的性命拿去便是。想必我求你放我女儿一马也没用,我们母子便一同去和她父亲团圆吧。”
臧天岐听了这段话,便知道是他要找的人没错。不过保险起见,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眉眼中的光芒暗淡许多,但那种气质却无法模仿。无需多等,臧天岐抓住沈夫人的胳膊,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便回身就走,沈夫人神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臧天岐,在他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臧天岐看了看沈夫人身后的众女囚,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沈夫人,又嘱咐了几句,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夫人回到众女囚面前,展颜说道:“刚才那位大侠确实是前来救我的,但我们还需要去一趟最底层才行。前几层的囚牢已经没有阻碍,现在是逃出生天的天赐良机。”
说着,把一个瓶子递给为首的女囚,“这是能解瘴毒的药丸,数量不多,但大家掰开纷纷应该能撑到逃出去。现在出逃的路上没有危险,如果没有地方去,可以前往江都十二州,前些日子发水灾,很多村庄都没有人住了,选一处隐蔽的暂时隐居吧。”
说完,便抱着孩子跑向臧天岐消失的地方,转眼间也消失在黑暗中。
众女囚经过短暂的商量,除了几个腿脚不便无法逃跑的,其他都纷纷趁着劫狱者与孽兽的乱斗,小心翼翼地开始潜逃。虽然她们的行踪被双方轻易发现,但却没有人去追击,因为这些女囚并不是他们目标。况且这会儿双方杀红了眼,看到眼前身边的敌人便杀了过去,哪还有精力去管那些躲得远远的女囚。
就这样,越狱女囚们有惊无险地逃到了上一层,离开了最危险的地域,开始小心翼翼地向牢门逃去。。。
孽兽地狱的战斗还在继续,孽兽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被全歼的结果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正义门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囚犯死伤超过八成,连本门的门徒也伤亡过半。
不过几位门主和邪秀才却没有表现出太大难色,因为在劫狱之前他们已经估计到这样的情形,甚至情况还要稍稍优于邪秀才的推演。
邪秀才表面还算冷静,但心中隐隐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担忧。一直攻打到第五层,却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抵抗,也许狱卒集结的防御工事就在下面一层亦不一定。想到这里,邪秀才哼哼冷笑两声,以自己的惊才绝艳,怎会没有后手。
。。。
在恨生牢的更深处,黑暗中有个人坐在石座上,看不清他的容貌,因为被厚重的铠甲包裹着。只能听到他如干枯的嗓音,对着狱卒发出一道道号令:
“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