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障碍?要不要我用英语说一遍。算了,毕竟我发音蹩脚。最近您投资的电影票房不错,真是恭喜您啊!我日子过得怎么样,都是我自己选的,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就算想当聂赫留朵夫,我也不是玛斯洛娃,我他妈没时间跟您玩角色扮演,您跟别人去玩那套救赎的戏码去吧,”
回家的路上,甄繁的眼前模煳了一片,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在他眼里她还是一个可怜虫。
家里还屯着罐头,甄繁继续窝在沙发上吃,甄言发来语音催她睡觉。
前几天甄言送了她一个香薰助眠灯,确实管用。
可并不是一下子就能睡着。
那些难堪的细节又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演,怎么也驱除不掉。
关于她和简居宁的第一次,别的都越来越模煳,只有那件洗得泛黄的白色胸衣一直在脑子里晃悠。
那件文胸,是她在街边的小店买的,没洗几次就发黄了,她一时又舍不得扔,心想干净就行了。
要知道会有那种事,她一定要换一件。
穿着睡衣起来清点自己的内衣,心想我现在他妈有钱了。
或许清点得太过兴奋了,怎么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连别的事情都清晰起来,当初即使算得是旖旎的片刻也让她觉得难堪。
那天他好像先弹了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协,然后他问她想听什么,接着便让她唱。
她唱的是小学六一儿童节上的表演曲目,没想到还能忘词儿,真是丢人。那架钢琴的色彩很特殊,她后来也没在琴行找到相同的颜色,她开始以为是停产了,后来才知道自己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原来有些人是可以让品牌商给钢琴调色的。
他的指腹很粗糙,因为小时候就练琴的缘故,虎口的肌肉很发达,手能跨十二度。她想起他的手指在她身体上所引发的反应,暗骂了自己一声真贱。又在自己身上拧了几把,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
翻过来倒过去地骂自己,骂着骂着,她把简居宁删除了好友。她要真做出成绩来,他自然会看得到。否则,都是徒劳。
她以为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撞见他,没想到第二天下班又撞见了简居宁。
依然是夜里。
“谈谈吧,下次就不来烦你了。”他倚在车上双手插着口袋对她说,“车里还是外边。”
甄繁选了车里,丢人的空间越窄越好,“您有什么事,赶快说吧。”
“知道我当初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吗?”
“你有意思没意思?拿这事儿一遍又一遍地羞辱我,我他妈配不上你,我有自己自知之明!”
“是我配不上你。”
“您跟我这儿玩什么谦虚?你说1+1=3有意思吗?你要没别的可说,我就下车了。”
在这个月色很好的晚上,简居宁终于把预想中的台词说了出来,“我当时在英国出了车祸,后遗症就是那方面出了问题,像我这种情况,当时和任何一个女孩儿继续下去都不道德。你这人又善良,我要跟你说实话,你势必不能抛弃我而去,而且我不认为任何一个男的能把这事儿宣之于口。”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那方面是什么意思吧。”
甄繁摇了摇头又马上点了点头。
“你要抽烟吗?”简居宁从银制烟盒里拿出一支烟。
“不用了。”
她不抽烟,倒还好。这样想着,简居宁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烟,他打开车窗,冲着外面喷云吐雾。
今天倒是没什么星星。
“那你现在……”
“现在也不行,以前纯粹是生理原因,现在生理原因加上心理障碍,大概是彻底不行了,当然以后也未可知,毕竟医学昌明。不过我也想通了,福祸相依,一个人也还不错,如今倒也六根清净了。”说完他苦笑一声,“因为我太要面子,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但你知道,这种事确实难以启齿……”
甄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听他又说道,“你睡得怎么样?”
“啊?”
“像你这种经常加班的,我想睡得应该不会太好。我给你准备了几款枕头,你回去试一试哪款更舒服些?有两个鹅绒枕还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简居宁一直冲着外面,他的脸给罩上了一层白雾,显得不太真切,他咳嗽了一声,很可能是被烟呛的,“咱们男女朋友是做不了了,普通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吧。”
说完他便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千万不要学我抽烟。”说着他又点燃了一颗。
某一瞬间,甄繁几乎信以为真。
但随后她反应过来,妈的,又差点被他骗了。
第10章 r10
甄繁从包里取出保温杯,饮了一口茶,是苦丁茶,苦去甘来。
她读出了简居宁眼里的愧疚,不过人家愧疚的不是和她分手,而是压根不该和她开始。虽然她也后悔,但对方这么想毕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奋斗了这几年,非但没能成功打简居宁的脸,倒是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刚分手那阵儿,她也做过简居宁跪着求她复合而她不屑一顾的美梦,后来连梦也没时间做了。
就在她准备出国开启人生新篇章的当口,父亲确诊了尿毒症,那时的甄繁甚至想如果她当初收下简居宁的房子,可能会更好一些,毕竟更多的钱意味着更好的医疗条件,想完自己给了自己俩大耳贴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