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沈慕乔一时语塞,顿了顿,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妈,你怎么了嘛。说好不反对的,现在又管这管那的。”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尽早分了的好。”
“什么!”沈慕乔叫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变卦就变卦!”
“我说不反对,那是因为之前不知道你的交往对象居然会是这种人。”
“这种人?”沈慕乔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这种人是哪种人!妈,我没想到你也是只看出身的人!我爸当年不也是白手起家么,你不也跟了他!”
“你!”乔昕似乎是被沈慕乔气到,但这一回,她却也丝毫不打算做让步。
“他是什么样的家庭,你又真的了解吗?”乔昕只觉得沈慕乔是别人洗了脑,“说得难听一些,他就是私生子的身份。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答应你跟他交往?”
“不是,你误会了!”沈慕乔坚定地反驳道。
“呵。”乔昕冷笑,“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比他大一岁——我见过的,叫杜辛楣,过年的时候来过我们家。你倒是说说看,他的母亲跟幼仪,谁才是插足别人婚姻的那个?”
幼仪即孙幼仪,也就是杜明哲现在的夫人。
“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好不好!那些人为了隐瞒真相,什么谎话都扯得出来。”
“那你呢?你又怎么确信自己听到的就是真的?那小子为了能骗你,当然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
不要说宋白杨了,就是对杜明哲本人,乔昕也是极力不推崇的。
她跟幼仪打小就认识了,常常替她跟了这样背叛自己家庭的男人而感到不值。
沈慕乔第一次被乔昕这样对待,只觉得鼻头一酸,却又不愿在乔昕面前表现出来软弱,吸了吸鼻子,夺回了自己的手机,就跑上楼,重重地一摔门,然后上了锁。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慕乔仍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乔昕竟也反常地没有去劝她。
唯有沈晏秋,作为和事佬,在沈慕乔门前说了不少“好话”,沈慕乔却也仍旧是无动于衷。
沈晏秋唯有使出必杀技,敲了敲门,又对着里头说道:“娇娇,你妈妈身体不好,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昕有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怀上沈慕乔时已然不再年轻,为了生下沈慕乔,吃了不少苦头,也落下了病根。
这一点,沈晏秋在沈慕乔很小的时候就向她灌输了,目的是为了让她要懂得感恩,爱护自己的母亲。
对于乔昕的付出——不管是她在胚胎时期也好,还是她成长的过程也好,沈慕乔向来都是感激的,可这一次……
沈慕乔不耐烦地打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脸上却仍旧挂着不悦的神情,眉头紧蹙。
就算那样,也不是乔昕用主观想法去判断一个人本质的理由啊。
更何况,宋白杨的身份到底见不见得了光,如果乔昕愿意的话,当面去质问孙幼仪就能知道——只可惜沈慕乔心里清楚她不会那么做。
宋白杨对于她的意义,乔昕不会明白,因而也就不会为着这样一个人,去撕破自己多年的情谊。
整个晚餐期间,气氛都异常地尴尬。
就连平时一向多话的吴管家,此刻都感受到了雇主一家关系的微妙,知趣地沉默不言。
晚餐的最后,乔昕擦了嘴,突然开口,对着沈晏秋说道:“我之前让你去联系的中介联系得怎么样了?”
“嗯?”突然被点名的沈晏秋抬头,一愣。
沈晏秋还未回答,沈慕乔却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站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留学了!”
乔昕的意思很明确,逼她出国,逼她用这种方式离开宋白杨。
她的回答当然是“不”。
她为什么要为了那种莫须有的丑闻妥协?
她的人生难道是过给母亲交际圈里的人看的吗?
乔昕将脸别了过去,不说话了。
沈晏秋亦是沉默。
沈慕乔的目光在他俩之间瞟了瞟,赌气地又回了楼上。
不欢而散。
夜半,沈慕乔焦躁得睡不着,又觉得嗓子干得很,便想着下楼去厨房倒水喝。
谁知出了房间门,竟发现沈晏秋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起初以为那只是父亲忘了关,便打算顺手将灯去关了,走近了才发现,沈晏秋居然还在里头做事。
不但如此,里头还传来几声沉重的叹息。
沈慕乔的心莫名一紧。
她轻轻推开了房门,朝里面轻声唤道:“爸?”
在她的记忆里,沈晏秋向来都是早睡早起的,除非真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见到沈慕乔的脸,沈晏秋显然很是意外。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柔声道:“娇娇,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我有点儿渴,想着去楼下倒杯水。你呢?你怎么还不睡,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