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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啪”两声,方葵被郭氏身边的丫鬟,揪住头发,就是两巴掌扇过去。
对付天锦,郭氏明面上还有保留,但方葵……她也用不着再瞻前顾后了,“继续,给我打,狠狠地打!”
“啪啪啪……”郭氏身边大丫鬟一贯趾高气昂,收拾起人来很有一套,下手又快又准又狠。
方葵的脸颊很快肿了起来。
天锦被人摁在长凳上,一动不能动,她目光冷寒地盯着郭氏,终于肯对她开口了,“今日你若不能将我们打死,咱们来日方长。”
她的声音微微暗哑,目光看似平静,却似乎带着一层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人心,看得郭氏背后一阵发凉。
郭氏咬牙发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天锦“呵”地轻笑一声,视线从方葵脸上一扫而过,却依旧没有开口求饶,反而很顺从地趴在凳子上,一动未动。
偏偏郭氏却被她这瘆人的笑声,弄得毛骨悚然。
板子落了下来……
能跟着郭氏的人,都是心腹。很能揣摩出郭氏的心思,每一下都力气十足,专挑着天锦后腰上打。
下这样的阴手,实在卑鄙。
天锦咬着牙默默地忍着,疼痛从后腰蔓延到全身,每一下都似乎能将她的腰骨敲碎一般,她也不想坐以待毙,可这两个女人显然做足了准备,她与方葵从走进院子就被孤立。
正如她说的,只要她们打不死她,她必然不会善罢干休。她才刚刚见到刘裕,心中的喜悦和激动,都被这疼痛的板子打醒过来。
可恨得是她现在还顶着谢石妾室的身份,受着这场无妄之灾。身上越疼,她对造成她现在这般处境的司马道子就又恨上了几分。
“停!”一直没出声的谢道韫,突然开口。
看着天锦被打,郭氏十分解气,可惜无论打得多厉害,天锦却始终紧咬着牙,一声不吭。郭氏正想着让人加大力气,没料到突生变故。
她很不满,“令姜,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阻拦,行刑的人婆子被迫停手。毕竟这位堂大姑娘,在府上的威慑可是狠甩了郭氏一大截,她们也不是没有眼色的。
谢道韫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去,抬眼看过去,“差不多就行,她给府上惹来灾祸,六婶不过是想给她立个规矩罢了,教训够了也就可以了。”
板子打下去的位置,谢道韫可是看在眼里,真让她们打足了三十大板,万一将腰骨打断,人是废了,可六叔的怒火,却不是她想承担的。
郭氏这么蠢,她可不想跟着她蠢。
谢道韫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不来了。如此,也就不必开这个口了。
一想到自己不得不开口救下这个令她厌恶的人,她就恶心的不行。
郭氏被她锐利的眼神看着哑口无言。
她是杖着谢道韫在场,才敢这么横的,就算事后谢后大怒,她也能拉着谢道韫一起。到时候,谢石想对她怎么样,也总得忌讳中间还夹着他的亲侄女。
只可惜,谢道韫太聪明了。
天锦从长凳上滑了下去,方葵立即就挣脱了扼制,“姨娘……”
“我没事。”天锦忍着痛,看着她肿得老高的面颊,心生愧疚,“是我连累你了。”
方葵瞬间就红了。她知道郭氏老早就想对她下手了,只是自己一直恪守本份,让她找不到机会罢了。
方才天锦的话,她都听见了。方葵能跟在谢石身边这么久,又被他信任的调派到天锦身份,心里也是通透的。
明知求郭氏无用,她还是想试试。
岂料……
她们这相依相偎,“主仆情深”的场面,又激刺了郭氏。郭氏走上前,居高临下瞪着她们。
“说,你千万百计嫁进谢府,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天锦冷笑,眼里皆是嘲讽,“连陛下都不再追究了,郭夫人却要紧咬着这莫名虚有的事情不放,真大。”
“你……”郭氏倒抽一口气。天锦这话绵里藏针,表面上讥讽她,可话里话外却说她藐视天威,晋帝也不放在眼里。
这罪名可就大了。
这屋子里都是郭氏的心腹,她倒是不怕被传出去,可天锦被打得都站不起来了,竟还这样目中无人。
一想到谢石独宠着她,为了她竟要遣散妾室,连她在府里的威信也降低了,她就气不打一上来。
“啪”地一下,抬手就甩了过去。
天锦的脸被打偏到一侧,她靠在方葵怀里,被紧搂着。可她能够感觉到方葵在瑟瑟发抖。
主仆有序,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婢女。郭氏是这个当家主母,想要对她们怎么样,她们还真是一点半法都没有。
她只能在心底祈祷着谢石快点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屋门突然开了,一个小丫鬟,神色紧张地跑到进,“夫人,堂大姑娘,郡公爷往这边来了。”
郭氏扬起的手,还没有落下去,脸色一下子就僵了。她下意识朝着谢道韫看过去。
谢道韫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神色自然道:“我本就是来给六叔请安的,既然六叔回来了,这便去外面等着吧。”
郭氏:“……令姜。”
天锦突然就笑了,她的头靠在方葵怀里微仰,明明狼狈极了,可那笑容里的嘲讽之意,毫不遮掩。
郭氏的脑子里蓦地就想起她刚才轻飘飘说过的一句话——今日你若不能将我们打死,咱们来日方长。
不必来日了,听闻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