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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建康都城,位于长江下游南岸,南北的水运十分昌荣。它是临着滩岸的丘陵高地,东南有广袤的太湖和江河流域,西南乃至东北,是蜿蜒秦淮河。
是一个沃野千里的好地方。
可谢石和天锦都不是来赏风景游玩的。
皇命在身,进了建康城,谢石就带着天锦进宫了。
晋帝年事已高,年轻的时候或有作为,或有热血抱负,可人到了暮年,又身居在这般高不胜寒的位置,疑心就成了皇帝的通病。
谢氏一族功高盖主,晋帝虽对谢氏诸多加赏,却暗暗地在心里忌讳上了。否则,又怎会纵容司马道子处处针对和打压。
谢石被人领进御书房,司马道子已经在里面了,看到他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
谢石只当没看到,跪下向晋帝行视。
晋帝免得了他的礼,开口便问:“朕让你带着妾室来,怎么只有你一人?”
谢石镇定道:“人就在殿外,等着陛下召见。”
“宣吧。”
然后,天锦才被宫人领了进来。
进宫之前,谢石告诉她,凡事有他让不并害怕。
御书房充满了肃重之气,晋帝一身龙袍,端坐在上,虽已是白发苍苍的暮年,可那双凤眼里威风凛然。
天锦不敢多看,慌忙地垂下头去跪拜。
晋帝没叫请,却让她将头抬起来。
天锦照办,双眼自然垂下。
晋帝拿起桌上的画像,对着天锦打量起来。这画像画的是身着铠甲的锦公主,单看画像便是英姿飒爽,琼树一枝的人物。
不比说,这画像也是司马道子让人画的。那时天锦还在山阴琅邪王府,画像其它就是照着她的脸来画的。眼下比对起来,自然是十分神似的。
晋帝眯了眯眼,“谢卿,你有何解释?”
“臣,无从解释。”谢石镇定地答了一句。
这一句,让天锦心里一惊。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却见在目光沉定,毫不慌忙。她心里又安了安。
“这么说来,谢卿是承认了琅邪王的指控,你通敌了?”
谢石不慌不忙,回答道:“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也是琅邪王通敌在先,臣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被摆了一道罢了。”
此话一出,司马道子眼皮子一跳。
谢石这般刁钻,还想翻身不成!恐怕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司马道子皮笑肉不笑道:“谢郡公何出此言?”
谢石直视他的眼,“难道美人不是琅邪殿下强送于我的?你可别想抵赖,当日在场的人诸多,谢某不怕对质。”
司马道子嘴角微微一抽,“没错,人的确是本王送的。谢郡公应该看了本王的信了,是本王做的本王不会不承认,可本王也说了此女不妥。”
的确,司马道子这封诋毁他的信,写得十分“诚恳”。
他在信中说,事先并不知道天锦就是失踪不见的北朝公主。误把她当成了舞伶赠予谢石为妾,可不久之后,他接到密报,密报中指明的天锦身份,他立即便派了王国宝前去,欲将人带回来。可谢石却百般阻挠,甚至在明知天锦身体有异的情况,拒不交人,并派人刺杀王国宝,想要杀人灭口。
司马道子不愧是谋臣,心思缜密得令人生畏。
“谢卿,琅邪王的话,你为何不答?”晋帝问。
“因为他无话可说。”
见司马道子抢话,谢石也不急,“王国宝来的那日,是臣的生辰,他是以贺寿的名义来的。当时臣的这位妾人因为贪玩跑到外面,被毒蛇咬伤了,一直晕迷不醒。臣手里并没有锦公主的画像,也从未见过锦公主本人,单凭王国宝的话,臣不能相信。”
司马道子:“你这是狡辩。”
“琅邪王为何不说你自己是居心叵测呢?”谢石并不把他的指控放在眼里。
他设计陷害,这计谋露洞百出,并不完美,一点都经不起推敲。
司马道子似乎也意识到不能跟他辩驳,便调转矛头,对准了天锦。
“陛下请看,这女子与锦公主可是长得一模一样!”
谢石嗤笑,“琅邪王亲眼见过锦公主?凭什么这么笃定,这画像是真是假,可有找人证实?”
“我……”司马道子一下子被堵住了。
这画像上有着什么样的猫腻,他自己是心知肚明,但他决不会承认,至于那锦公主,鬼才见过她!
谢石堵得他说不话来,便看到天锦,“你好好把头抬起,让陛下和琅邪王好好看看,且说说你是不是锦公主,若有欺瞒便是杀头的大罪。”
天锦目光茫然的望着他。
谢石:“说话!”
天锦一个哆嗦,“说……说话,我是在说话,我是公主……啊,不不不,我不锦公主,是殿下说我是公主的……可我真的不是锦公主。”
她刚一开口,晋帝就皱起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北朝锦公主,何等神勇,于千军万马也决不会皱眉,岂会被喝斥一声,就吓得浑身哆嗦。
晋帝没听明白,不代表没人听不明白。
司马道子暗道不好。要不知道天锦在他府上的时候,为了让她假扮锦公主,他可是纵容了府上的人称她为公主的。
她刚刚才那句“是殿下说我是公主的”可把他吓不轻。
原本谢石通敌的罪名,已经是铁板订钉的事情,他皇兄明明勃然大怒,说要重惩谢石,重惩谢家的,怎么事到临头就变成这样了。
谢石趁机激辩,“这人明明就是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