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发了一条短信,斜躺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看着新闻。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她接。
“我到了,下来。”另一头的陈沦掐灭了烟头,说。
许文远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他把手机掷在一旁,先打着方向盘去了附近的肯德基。
十五分钟后,这个三十五岁的单身男教师一身灰地坐在肯德基的玻璃窗后嘬着可乐批试卷。
他偶尔会抬头看看街上的车和行人。他不自觉地把过往的男人和陈沦做比较。
也许是光线的问题,外面的人都有几分滑稽,许文远正这么想着,一个长得尤其像猴子的外卖配送员匆匆走过,撞到许文远的肩。他可乐的吸管直直捅到鼻孔深处。
那配送员带着许文远响亮的“操”快步离开,骑上电动,到了边上的一家酒店。
他敲门。
门开了,配送员往后退一步,陈沦带着戒指的手接过外卖,说了声谢谢便关上了门。
“没吃晚饭?”他把外卖放到桌上。
陆满趴在窗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外面的车流。“许斯年做的饭太难吃了。”
陈沦坐在床边,凝视她单薄的背,他拇指抵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他说:“那就回来。”回到我身边。
陆满没有回答。她关了窗,房间里一下子静了很多。
“那是什么?”陆满对着陈沦放在一边的小册子抬抬下巴。
“一中的纪念册。”
“我要看。”
“挺无聊的。”陈沦淡淡说了一句。她自顾自拿起纪念册,飞快翻着。翻到毕业照那一页。她手指一路滑,在最左边的尖子班上停下,找到黑发白肤的陈沦。
“你没怎么变,给人的感觉还是一样。”
“什么感觉?”
陆满想了想,开口说:“说不出来。你像是关在玻璃匣子里的磁铁,别人都是发锈的铁钉。”
“你呢?”陈沦掀起眼睑问她,“你也是铁钉?”
她摇头,合上纪念册,看着窗外街上昏昏的灯光,“对我来说,你并不是磁铁。”
他尾音上扬“嗯”了一声,似乎来了兴趣。
“要说光也有亮的暗的吧。”她说。
“嗯。”
“对我而言,你是暗色的光。”陆满的手点在他眉骨下的阴翳上,“虽然不甚明亮,但已经够我前行。”
陈沦搂着她,低低笑了,眉眼轻慢。
“你不信。”
“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了。”他看着她说,“但我很高兴,每一次都。”
陆满被他看得有些涩然,别过头去翻他的口袋,翻出来一包劣质的烟,新的,里面抽得只剩下两三根。
“你抽这种烟会不会太掉价?”
“我没这么想过。”
“今天抽了多少?”
“忘了。”
陆满把烟丢在他腿上,“多抽点,早就想看你吐血的样子了。一定很性感。”
趁陈沦低头放烟的功夫,她扭了扭腰,抬了抬腿,动作灵巧如解开发上的皮筋。
有东西落在陈沦膝上。陆满扔的。
他拎起来,白色的,是她的内裤。陈沦捻了捻那薄薄的布料,对上她的眼。
“想玩扑克?”他笑了笑,问。
“嗯。让我。”
他们用扑克的胜负决定体位。陆满没赢过几次,有也是陈沦让她。
说起来,扑克这个梗,是陆满和张合高中看电影学到的。她俩高中毕业以后就没联系过。
陆满有时候也会想起张合,带着怨恨。
人间失格张合 心脏守则(娜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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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张合
“我知道陆满这人不怎么好,她也知道我看不起她,可我们就是朋友。她说,朋友本来就是互相轻视的。” ——张合
“你得有双慧眼。”陆满从口袋里掏了张纸出来擤鼻涕,高三刚开学她就感冒了。
“什么?”张合没听清。
“我说,你的眼睛要够亮,这样才可以在人群里找到他。”
“找谁?”
“白月光呀。一千个人里只有一个人像光。这一千个像光的人里又只有一个人像月光。像月光的这一千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是白月光。”
“找到之后干嘛呢?”
“还干嘛?干他啊!你都找到他了!”陆满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耸肩笑笑。
张合抬眼看了看周围,推推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