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你们更不会疑心我。”
薛盈失笑,她原来还没有一个婢女精明,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是她几年前种下的因。
江媛已经退出了殿,外边已是深夜,薛盈想去殿门外看看,被宫人挡下。
“主子,请不要为难奴婢们,您需要什么跟奴婢说吧。”
殿外响起一道脚步声,封恒走进殿中,宫人忙朝他跪地请安。
薛盈站在寝殿里,封恒屏退了身后的随行宫人,他穿过珠帘走到她身前。
“饭菜合口吗。”
“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带你去。”
但是薛盈行走的范围只是这座皇帝寝宫。
华章宫里守卫森严,宫灯摇曳着拉长薛盈的影子,她垂眸沉思,恐怕她如今只能智取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但是她该如何智取?
她的心思怎么比得了封恒深。
行到一处花园,薛盈不再往前,停在了□□中。
“盛俞如今怎么样了。”
“白日你已经问过了。”
薛盈袖中的手握成拳头,她问:“小五如今怎么样?”
“我不会伤害孩子,那是我护下的孩子,我会保他永远平安无事。”
薛盈松了口气:“他在皇宫还好好的,对吗。”
封恒颔首:“等擒下盛俞,我会派人接弘至跟你团聚。”
薛盈横眸,一双柔美的桃花眼里生出恨意:“你就这般想拆散我们一家三口。”
“盈盈,你在说此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会伤我的心。”封恒苦笑,“老天捉弄,让我与你就差了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如果承启十二年我接走了你,你如今就是我的妻子。双十育儿女,三十做嫁衣。你从前想要的,我也许早已帮你实现。”
“难道你还不懂那些都过去了么!”薛盈深深无力,她握住封恒的手臂昂首望着他,“在我得知你为了我断掉双腿后,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你了。可是你不能将我带到这里,因为我已经嫁人了,我心里只有我的丈夫与孩儿!我求你醒醒吧,世间不如意事常有,你如今坐拥江山,比我好的有无数人。”
“比你好的有无数人,但能走进我心,慰我那些年彷徨的只有你。”封恒收起情绪,郑重地望着薛盈,“盛俞必败无疑。我并不想要挟你,那不是君子所为。你我回到过去需要时日,我给你时间。等攻下周朝,我会看在你的面上不让两军羞辱盛俞,会给他一个体面。我也不会伤害薛氏与温氏一族,会给你家人无上荣华。”
这些都不是薛盈想要的。
她甩开封恒,穿过花.径疾步回到寝殿。
她走了,但空气里还余下她的芬芳气息。一桠梨树枝被薛盈疾走的身影拂动,在封恒身侧轻颤许久。
绿叶繁茂,封恒抬袖拂过繁叶。他多想留住薛盈,等明年春时,满宫梨花白,他想,她该是喜欢的吧。
……
薛盈重复着每日一模一样的生活。
封恒没有动她,他的确像从前她认识的那个样子,守着礼节,一点都不曾逾越。
江媛被派来伺候她,但仿佛知道她不待见,江媛只敢留守在殿外伺候。
薛盈的活动范围只在这华章宫,她但凡想走去外边,宫中禁军便会将她严正拦回。
薛盈度日如年,她担心盛俞,思念小五,也担心薛子成与整个周朝。
直到过去五日,薛盈在晨间对镜梳头时才发觉自己眼底一片青色,她已在这几日憔悴太多!
江媛入内端来盥洗的热水,又安安静静退出寝殿。
薛盈望着那背影,她想到江媛说的那句话:我一旦动情,你们更不会疑心我。
薛盈握着手中的香木篦子,指节渐渐泛白,也在隐隐颤抖。她仿佛下定决心,望着镜中这张虽然憔悴但依旧还算年轻的脸做下了一个决定。
封恒没有强硬地逼迫过她,他身为帝王,如从前盛俞处理政务那般,会在每个夜里才有时间过来瞧她。
此刻深夜。
薛盈穿着东朝的一袭宫裙静立在院中。
东朝女子的服侍讲究长度,裙摆越长越显身份尊贵。薛盈穿着一袭碧色长裙,裙摆在身后迤逦绕地,她于盛夏里握着一把宫扇,就这般静立着,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停下。
封恒就在她身后。
她回身,眸光安静落在他身上。
他褪下龙袍,穿她最熟悉的那抹青衫。
他眸中含情,隽逸清冷的人一向都是不苟言笑,却在此刻打量她时微微抿起唇角。他想靠近她,但是却至于礼,握了握拳,终究没有走上前来。
薛盈开口:“这些像梨树。”
“嗯,华章宫、皇后寝宫,我都种下了。”
薛盈似笑非笑,她举起手中的宫扇,将夜空的圆月罩在扇中。
“明月尽在我手,可却不能解思乡之苦。”
封恒动容,走到她身侧:“你只要能放下,就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