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已经在首辅的位置上,干了两年。同时入阁的,还有吴道南。但他的地位,是次辅,权力没有方从哲的大。
明朝的文人,骨子里向往古代先贤,都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方从哲上任后,也颇想奋发有为。他多次上书言事,希望匡正朝廷。然而由于万历皇帝无为,他的相权又大不如夏言和张居正时代的首辅们,他的努力终究归于失败。
作为万历时期的一大和事老,他所做的只能是协调朝廷中的各方势力,并勉强维持局面。
张差进宫行刺太子的事,方从哲早已知晓。第二天就和吴道南向万历上书。
“本月初五日蒙发下皇太子一本,有不知姓名人撞入慈庆宫门,将守门内官打伤,臣等不胜惊骇。但细详本犯,言语半吞半吐,含糊不明,遽难凭信,其果否有病,及有无别项情节,在刑部自当研审,明确不至枉纵。”
就在这封奏折递上去没多久,刑部提牢主事王之寀就从张差口中,套出了其它的隐情。这一次,朝堂斗争的点火线,再次被引燃。
从马车上下来,王之寀叩开了首辅大人家的门。横斜着的门框上,钉着湘妃竹,透露出主人的格调。进了府门,绕过豆瓣楠制的照壁,王之寀顺着十级石阶,走到了方从哲府的议事堂。
方从哲坐在椅子上,已经等待多时。
“首辅大人,不知您深夜召我,有何要事?”王之寀之前并没有见方从哲,只是从自己刑部的上司那里听过,说首辅大人性格温和。虽是这么说,毕竟官阶在那里,王之寀看见方从哲,还是毕恭毕敬,不敢有过多言语。
“不是我,是皇上要召你。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我好带你去见皇上。”方从哲打量着眼见这位小小的主事。“还要给你交代一下,你查出来了什么,就如实报告给皇上,不要有什么后怕。”
“下官知道。明天见到皇上时,下官必定将调查出来的情况如实禀报。”王之寀相信身前的这位首辅大人,必定能够秉公执法。
“管家,带他去歇息吧。”方从哲这几天,已经被朝堂上的琐事折腾得疲惫不堪。打了个呵欠,离开了议事堂。
跟随着管家,王之寀往方府的厢房走去。
“王大人,这边请。”管家领着王之寀,来到了东厢房的门口。“今晚您就暂且住在这吧。”
王之寀看了一下方位,“东边”,王之寀心想。
“管家,我能否住到那边?”王之寀指了一下西边的厢房。王之寀现在中,还对那晚躲过的刺杀心有余悸。
“一切随您,随您。”管家说完,领着王之寀,走到西边,打开了厢房的门。
沐浴完毕后,王之寀躺在了床上。盖着西域羊毛呢绒制作的被子,王之寀看着天花板,脑中思绪万千。
“我一小小的六品官,也可以见到皇上了。”
“皇上久不上朝,不知龙颜如何?”
“不知我这身常服,是否显得有些庸旧。”
“万一皇上脾气不好,听我说完之后,龙颜大怒,该怎么办?”
王之寀就这么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入的梦乡。
“王大人,王大人,您醒了么?”屋外,管家呼喊着王之寀。
王之寀睁开眼,见天还没亮。
“王大人,已经寅时了,该起床去内阁了。”
明朝的内阁,距离皇帝的寝宫也就一千多米,方从哲原先就住在那,批阅奏折,管理国家大事。这次回家,一是回来看看,二是为了接王之寀。
与王之寀昨晚预想的不同。万历这次并没有召开大的朝会,只是单独召见自己和方从哲。
“犯人张差都招了?”万历问道。
“是的,皇上。就跟臣跟您说的一样,是宫中的太监指使他干的。”王之寀故作镇静,实则内心激动不已。
“这群人胆子真大,连朕的儿子都敢刺杀。”虽然不喜欢,但终究是自己儿子。万历皇帝免不了十分生气。
“就微臣看来,应该先将那些太监收押,免得节外生枝。”王之寀补充道。
“王之寀,你能确定这次张差说的,是真的?”万历皇帝冒出了这么一句,王之寀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当前的审讯,张差是这么说跟臣说的。”王之寀险些变得语无伦次。
万历看向首辅方从哲。“我觉得,张差说了一次假话,难免不再说第二次。”
“王之寀,审问的事儿,还是你来吧。”万历皇帝交给了王之寀一项任务。
从皇宫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此时的王之寀,心事重重。
“这个张差,说的又是假话?”
“皇上这么信任我,我一定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对啊,怎么没听人说起过,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就这么想着,王之寀走回了家。
见到王之寀,管家将昨夜的情况对他讲了一遍。王之寀沉思了一会儿,让管家把岁独寒叫来。
“你学过武术?”王之寀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孩。
“恩。”岁独寒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想让你给我当个贴身护卫,展昭那样的。你知道展昭吧?”王之寀问道。
“知道,听说书的讲过。”岁独寒又点了点头。
王之寀的脑中,浮现出当年岁捕头的身影。“明天让管家带着你,你俩去街上选件衣服。”
万历的寝宫内,郑贵妃和万历睡在一起。
“那个张差是不是你找来的?”万历搂着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