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棒子都打死了?”席向晚并不恼怒,她知道这少女正是当今宫中尚未出嫁的三位公主中最小的一位,生母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自从被捧着长大,说话自然目中无人些。
最重要的是……这位六公主,出嫁之前,曾经属意樊子期来当她的驸马。
可惜,皇贵妃不舍得让女儿离开汴京,樊子期更不可能离开岭南,婚事最后不了了之,远嫁岭南的人成了席向晚。
看来这辈子,六公主仍然喜欢的是樊子期,为此不惜自降身份跑来她面前给樊子期找公道。
只不过樊子期那种人……根本配不上公道二字。
“你别想着套我的话。”六公主轻哼一声,她一步步踱到了席向晚面前,绕着圈儿打量她的身段容貌,啧啧两声,“皮相倒确实是个好的,难怪喜欢卖弄风骚。”
席向晚看着故作镇定的六公主,从她眼底找到了极力隐藏的嫉恨,顿时笑了起来。
樊子期这种烂人,谁想嫁谁就嫁,反正和她席向晚没关系的事情,却一个个都要算账算到她头上来,简直好笑。
邹婉月见六公主越说越过分,在旁蹙眉道,“这位姑娘,镇国公府中,请慎言。”
“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说?别说在镇国公府中,就是在皇宫里,我也照样敢说!”六公主轻蔑地扫过邹婉月愠怒的面庞,轻哼道,“席向晚,樊子期他出了名的温柔脾气,无论什么无盐女,他都会一视同——”
六公主的话还没有说话,席向晚已经偏开了视线,她带着浅淡微笑招呼道,“樊大公子。”
三人这时正好站在花园正中间,正好是分割姑娘和公子们的分界线附近,一抬眼就能望见的距离。
樊子期本就在注意六公主和席向晚的对峙,猛地听见席向晚唤了自己的名字,心下有些诧异。
她不是对他爱理不理熟视无睹么?怎么突然换了张面孔?
想归想,樊子期还是回过头去,含笑点头,“又见面了。”
六公主也跟着猛地回过头去,有些惊惶失措,她竟没有察觉樊子期是什么时候入了花园的!刚才她那副刁蛮的模样,是不是都被樊子期给看到了?
“我见樊大公子手边有支花开得正盛,”席向晚笑盈盈看着樊子期,“只可惜我过不去,能否劳烦樊大公子?”
六公主余光瞥见席向晚眉眼带笑的模样就浑身不舒服,这个女人不过就是长得漂亮了些,难道真以为所有人都会被她的长相迷惑吗?
竟然还敢将这一套用到樊子期的身上!樊子期才不会——
樊子期轻叹一声,他侧身伸出手去,指尖在花茎上轻轻一掐,竟是直接将开得最好的那支花摘了下来。
原先在旁笑嘻嘻看热闹的公子哥儿们也傻眼了。
这花再好看,那也是镇国公府里的花,发帖子让大家来赏花作诗,可不是为了任人采摘的!
席向晚先前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可所有人都默认了她是想请樊子期详细解说这花的品种品相等等,谁也没想到樊子期居然直接把那一片开得最盛的花景给破坏了。
樊子期摘了花,仍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上前几步走到了席向晚的面前,将花递到了她面前,带笑道,“鲜花赠美人。”
39、第 39 章 ...
六公主嫉妒得快疯了, 如果可以, 她甚至想直接劈手将那朵“月宫烛光”从樊子期的手里抢过来。
试问谁不想在这样几乎聚集了大半个汴京城贵女的场合里狠狠出一次风头?哪个少女又没有幻想过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翩翩君子示好、得到众人艳羡?
可偏偏这人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人, 而是活了近四十载的席向晚。
她垂眼看看这朵通体雪白、只在花瓣底部染着浅粉色的芍药,没伸手,也没拒绝。
樊子期不可能不认识六公主, 却愿意为了夺得席向晚的好感打六公主的脸, 就这么想要娶她吗?
可他就算再怎么使出浑身解数, 席向晚也不会选择嫁给他。
“这支芍药, 名叫月宫烛光。”樊子期娓娓道来, “是岭南去年才培育出的新品种,父亲知镇国公府老夫人爱花,特地叮嘱我送来的。”
众人恍然:噢, 原也是他送到镇国公府的, 难怪摘时那么爽快。
“可惜烛火之光,也不敢同日月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