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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向晚从盖头底下轻轻地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起身,被宁端伸手从旁稳稳地扶住了手臂。
她抿着笑站直后,宁端便很快将手放开了。
接着,席府的兄弟里换了席元衡上前来背席向晚,他体格比席元清还要壮,背起席向晚时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成亲之后你可得多吃点,老这么轻飘飘的可不行,怎么生孩子?”
趴在他背上正要伸手去搂他脖子的席向晚立刻改动作拧了他一把,轻斥道,“说什么呢。”
席元衡掂了掂背上轻若无物的幺妹,又侧脸看了眼跟在自己身旁的宁端,也学着席元清的模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才大步往外走去。
迎亲的队伍仍旧等在门口,见到一行人走出来时,便将花轿让到了最前方。
席元衡只觉得从前厅到垂花门前的距离原来竟这么短,他才走了几步路,自家的妹子就要嫁出去了,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宁端回头看了看他,虽自己没有这般手足,但也能理解席元衡的不解,脚步不缓,只道,“我会照顾好她。”
“你最好是。”席元衡的声音极轻,他也不想让这段威胁被外头的人听见,“否则闯进你府中我也将会阿晚带回来的。”
席向晚搂着自家大哥的脖子听他护短,莞尔笑了起来。
她已经能听见外头的人声,想必离席府的正门也已经不远,果然不多久席元衡和宁端都停了下来,席元衡拍了拍席向晚的手臂,道,“到门口了,我放你下来,自己过门槛,知道吗?”
席向晚自然知道习俗里自己是要在宁端的搀扶下小心跨过自家和宁端家的两道门槛,不能绊上一跤的,这象征的是夫妻二人从此以后便携手面对前途的风风雨雨,不论什么艰难险阻都能平安度过。
她轻轻嗯了一声,被席元衡放在了地上以后,主动朝宁端伸出了手。
宁端愣了愣,立刻伸手紧紧反握过去,这时候席向晚才发现这人手心里竟然沁出了汗,不由得抿唇轻笑起来,“宁端?”
“嗯?”宁端目不转睛地带着席向晚往前走去,确保门槛就在她视线范围之内,每一步都小心得像是在刀尖上走。
席向晚的动作却很是利索,她抬脚直接跨过了不高不低的门槛,小声道,“你抱我上轿去。”
她身上嫁衣虽说临时修补好了,可汴京城里多的是眼尖之人,若是让什么人见到传开去,难免要说闲话。要让这些人的注意力不放在她身上,只得暂时借用一番宁端的威势了。
王虎和钱伯仲等人正一左一右上前一个帮忙掀开轿帘一个帮忙将花轿往前斜去,谁知道宁端才过门槛,略一弯腰居然直接将站在门口的新娘给抱了起来,大步往花轿走来。
这群“自己人”都愣住了,更何况是周围早知道宁端大名鼎鼎的百姓,他们早就下意识地挪开了眼光,没几个人敢多看一眼那一身气势好似数九寒冬一样能伤人的年轻首辅。
席向晚没多走一步路就被送进了花轿去,本来还要和宁端解释一番的话也被他果断利落的动作堵在了喉咙里,不由得一阵好笑。
宁端总不会当是她不愿多走这几步路,是在撒娇吧?
翠羽紧跟着又掀开轿帘钻进来,道,“姑娘,这是夫人让我给您的,还有这个。”
席向晚从盖头底下接过她递来的两件东西,眼前立刻又稍稍一暗,是轿帘合上了。她把玩着手中红彤彤的苹果,又将先前吩咐翠羽去掐下来的一支正红色的虞美人拈在了指间。
不多久,花轿便起了,席向晚即便看不见外头,也知道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后头跟着一百二十六抬无论什么人都能看得出价值连城的嫁妆,正在朝宁府的方向走去。
这嫁妆其中分量最重的,其实还是得算宣武帝先前通过宁端还给席向晚的那玉矿地契,如今工部已准备着手正式开采那片翡翠,这地契的价值甚至足以匹配好几十甚至上百担的嫁妆了。
只是能看不能用,不过是放着镇宅罢了。
她的嫁妆里另外一件特殊的便是从席老夫人那处得来、樊家想方设法都要拿到手的玉印,却不在后头的一百二十担中,而是前几日就由席向晚亲手交给宁端。
樊家如今理应自顾不暇,应该暂时没时间来打这玉印的主意,不过左右放在宁端那里总比在她身边安全一些。
想到这里,天不亮便起床打扮的席向晚从微微翕动的帷裳往外看了眼天色,外头早已经大亮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