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新月却瘫软在牢房门边的地上,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席向晚说的一切,唐新月原本半信半疑,可席平胜捎来的话,却验证了一切。
那个特制的玉枕里头根本不是什么钱财,甚至都不是什么可以变现的东西,而是能证明唐新月身份的东西。
里面有她从岭南偷偷藏在身上带到席府里的几片树叶,以及几度变更、用来和樊家送信取信的特定时间,除此之外,更有樊子期亲手写下送给她的一封信。
这些都是唐新月视若珍宝藏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的,找上席平胜的人却一口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劫狱之罪,只要被当场捉住,是可以当场斩立决,并事后追查株连三族的——这是背后之人不仅要她死,还要将席府三房的其他人一道铲除,寸草不留的意思。
席平胜是个好孩子,但他在唐新月心目中的地位,却远远比不上自己效力之人。
唐新月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来临。
席平胜进大牢里探望了唐新月的消息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宁端。事实上,席平胜险些和他们俩迎面撞上,狱长不得不出面寻着各种苛刻的借口将席平胜强行带到别处拘了一会儿,等到席向晚和宁端都离开之后才放他进去。
“八弟?”席向晚闻言思索了会儿,“他能做的事情很少了,只要严密看管住唐新月,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眼下的局面要锁死樊子期并不完全,但对于唐新月来说,那已经是个无可争议、无从逃避的死局了。
对唐新月这个人,席向晚是深觉死不足惜的,但方才唐新月被缕缕戳中痛点之后暴露出来的些微情绪却让席向晚十分感兴趣。
“她突然停止哭泣的时候,那种眼神我认得。”席向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包氏曾经对说唐新月对樊家是又爱又恨,我想她大约是想偏颇了一些地方。那种眼神,是决心为了血肉至亲去死的时候才会有的。”
前世,父母亲匆匆将她嫁走的时候,眼睛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唐新月与樊子期是血亲?”
翠羽在旁道,“可那唐新月,不是在席府已经好几十年了?樊子期可才弱冠左右的年纪呢。”
席向晚细细算了算樊子期的年岁,知道这确实和唐新月的年龄差得太远,“或许是唐新月还有别的家人,再和樊子期有所联系。”她想了想,方才想到自己有一条情报尚未和宁端分享过,“樊子期和樊承洲不同,他是樊家家主的私生子。”
“那或许就是和樊子期的母亲有关联了!”翠羽拍板,“姑娘可知道樊子期生母叫什么名字?可以现在便派人去岭南暗中调查!”
“这恐怕难找了。”席向晚摇了摇头,这其中许多往事她当年也没有细究,“他的生母应当是生产那日当场难产而死,事后那日的知情人也几乎被杀了干净。”
“那姑娘是怎么知道的?”翠羽一时嘴快,不用宁端提醒就捂住了嘴,“呃……我去倒壶茶来!”
“看唐新月那般紧张樊子期的安危,应当是关系不浅的。”席向晚说到一半,被宁端握住手,立刻回神警觉地将手指拢起,“做什么?”
宁端轻轻叹气,“和你拉的勾,都是白拉的。”
178、第 178 章 ...
席元衡在回到汴京之后就忙着和从金陵带回来的仵作一道重查席明德的死因, 唐新月很快供认不讳, 择日处决。
这还是席元衡亲自到牢里看着唐新月的眼睛告诉她的。
唐新月无动于衷,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席元衡,“你应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及时杀死了那老头子,如今的武晋侯不会是你父亲, 你们也早就被踢出武晋侯府了。”
席元衡有趣地看着这个如今早已没有了往日艳光的女人, 放轻了声音, “祖父死后我们一家人自然有所获利, 但别说得这好像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似的, 太跌份了。”
唐新月哼笑了一声,她又没了力气似的躺了下去,“如果你想看我痛哭流涕祈求朝廷饶我一条狗命的话, 还是省省吧。”
“我怎么听说, 你昨日已经在我妹妹面前痛哭流涕过了?”席元衡兴致勃勃,“好似是因为你觉得被人辜负了?你看,这世间万物本来就是如此, 你利用信任去害别人,自然有另外的人再利用你的信任害你,报应不爽, 对不对?”
唐新月这一日一夜早已收拾好了心情,她将头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