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人,或许他只是不善表达?”
席向晚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头,“他确实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我问的,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支着下巴道,“他只是因为觉得这都是应该的。”
对宁端来说,他愿意尽一切能力去帮助席向晚,这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不需要回报,更不需要任何人赞扬,自然也就没有特地在席向晚面前提起的必要。
席向晚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这点。她曾经抚养的继子继女都会向她讨赞扬呢,偏宁端做了好事还总是藏着掖着好像生怕她知道后会因为同情和愧疚反过来待他不一样似的。
这大约也是在前段时间“孤星高照”的传闻出来之后,宁端下意识就想要提出终结两人关系的原因。
在这人心里,她对他好,竟都不是他应得的。
席向晚摇头笑了笑,暂且把宁端的名字在心头按了下去,对仍然面目迷茫的朱沐和颜悦色道,“五皇子可以不保你的。朱家出事,他换个人定亲,也不是会被人诟病的事情。”
朱沐咬了咬嘴唇。
豫亲王,似乎对她也是不一样的。才会在这个眼看着就要疾风暴雨来临的时候,硬是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府中居住。
“当然,你也有不嫁给他的权力,理由多得是。”席向晚口风一转,“但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为什么到了这时候还不放弃你?”
“我……”朱沐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即便如此,我也配不上他了。”
席向晚恍然大悟,“这就是你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原因?”
“不、不是!”朱沐连连摆手,急得脸上泛红,“我如今也是半个罪人,寄人篱下,不在牢中就很不错了……”她说着说着,情绪又逐渐低落下来,“晚姐姐,你会不会也觉得我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席向晚轻笑,“人非草木。你的家人出了事,还是你的未婚夫去亲自带人抓了押送回汴京的,除非真是冷血冷心的人,否则怎么可能无动于宗?”
“那我还应该嫁给他吗?”朱沐喃喃道,“我知道,若是朱家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是罪有应得。冤有头债有主,或许一切责任都该是父亲或者祖父的,可我心中过不了这一关……”
“这我可帮不了你。”席向晚拍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慰家中小辈似的平和,“你若是不想嫁,可以当面告诉豫亲王,我想他不会难为强迫你的。”
当然,豫亲王想方设法拐弯抹角地将朱沐送到了她面前来,就是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席向晚想道。
只是这两人良配不良配……却实在不是外人干涉了就算的。
“正好,我有事情要告诉豫亲王,一会儿你走时,我写封书信,你替我直接转给给他吧。”席向晚干脆道。
朱沐啊了一声,犹犹豫豫地抬头,“这……我……不太好吧……”
“怎么了?”席向晚故作疑惑,“你不是暂时住在豫亲王的府中吗?”
“确实……”
“那就这么决定了。”席向晚眉眼弯弯地站起身来,拉着朱沐就往外走,“正好日头差不多,你随我一道用午饭,等晚些时间再走,不急的。”
“我……”
“你想不想出去转一转?”
朱沐几乎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就被席向晚带着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两个姑娘家慢悠悠走在一道,只看窈窕的背影都令人挪不开眼。
最后离开席府的时候,朱沐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席府。
从外头还看不出来,但席府里头已经开始装点成大喜的红色,从墙到门都透着喜庆的颜色,看着便是要办好事的人家。
朱沐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穿上新嫁衣出嫁的那一天,更不清楚自己究竟会不会嫁给豫亲王。
她握着席向晚刚写好没多久的信上了豫亲王府的马车,轻轻摩挲着信封,长出了一口气。
“朱五姑娘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看着却不怎么高兴。”朱沐走后,碧兰才好奇道,“不像姑娘,这几日里笑得都比以往多了。”
“她还小,遭遇巨变时总归是会左右为难想不通的。”席向晚自己也经历过极为类似的事情,自然理解朱沐此时的想法。
自古两难全的事情可是多了去了,朱沐又是真正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娇花,豫亲王自然觉得无从下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