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李颖笑着摆手,见席向晚寻椅子坐了下来,便笑道,“我去打盆水来?”
“不必了,李掌柜。”席向晚道,“你去外头铺子里守着便是,一会儿有人到了就来通报我。”
“行。”李颖也不多啰嗦,她仍记挂着刚才席向晚说的那个口音古怪的女人,见到这处不再剑拔弩张便匆匆转身走了。
她边走边想,只希望碧兰能更早些将都察院的人带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别国人竟然丧心病狂地追人追到汴京城里来了,真当大庆现在是好欺负的吗?
另一头的碧兰是匆匆出了朱雀步道就上马车绕道去的都察院。
虽然都察院和朱雀步道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可碧兰知道自己要跑过去又跑回去实在是困难了些,倒不如坐着马车来回,或许还更节省时间些。
碧兰还不知道昨日晚上席向晚和宁端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记挂着那个据说浑身是血的男人,催促着车夫尽快赶到都察院门口便匆匆往门口走。
她来都察院送东西的次数不少,门口轮值的官兵都对她有个印象,见了便笑道,“今日又是席大姑娘给副都御使送东西来了?”
“不是,不是。”碧兰连连摇头,她踮脚往都察院里头望了眼,没见着熟面孔,有些焦急,“是姑娘有些事让我来请人帮忙的。宁大人这会儿在里头吗?”
见碧兰的模样不像是说笑,其中一人正了脸色,“既然这样,我去替你通传,你在这儿等着吧。”
想着是席府大姑娘的事情,官兵快步进了都察院里头,左右一看,见到了王虎王猛两兄弟正在说话,立刻朝他们走去,将外头的事情说了。
王猛顿时有些紧张,“席大姑娘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性子,来请人帮忙?”
他拔腿就想往宁端那儿跑,被王虎硬是给拽住了。
“哥?”
王虎轻咳了一声,粗犷的脸上表情十分不自然,“那个……这个……大人今日忙得很,你先跟着那丫头去看看,如果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惊扰大人了。”
王猛狐疑,“这能行吗?那可是席大姑娘!”
“能行,能行。”王虎拍着王猛的肩膀,敷衍地应着将弟弟往外推去,“你看,那丫头又没有直说大姑娘要找大人去,是不是?”
“也是。”王猛转念一想很有道理,点点头便和来通报那官兵往外走了。
王虎把傻弟弟骗走,擦了把冷汗,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悄mī_mī地往后头宁端那儿去了,小心地扣门,“大人,有事禀报。”
他屏气凝神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里头声响,想了想又试探地补充。
“大姑娘的丫鬟刚才来过了。”
过了片刻,门里果然传来了宁端冷淡的应声,“进来说。”
王虎出了口气,小心翼翼将门推开,蹑手蹑脚地进了里头,才小声道,“大人,听说是大姑娘在朱雀步道上一家店铺的掌柜不明就里地救了个受伤的人,那人身份不明,被救时还浑身是血,是不是有些危险?”
“派谁去了?”
“我让王猛跟着去看看。”
宁端嗯了一声,“他能处理好。”
王虎有些愁眉苦脸,再度征询,“大人不……亲自去看看?”
“出去。”宁端冷冷道。
王虎一个屁也没敢多放,转头麻溜地就告退了,出门之后才叉腰叹了一大口气。
他边摇着头边往外走,心想究竟有谁能劝得动宁端这一旦打定主意就没人动摇得了的铁石心肠。反正四皇子……哦不,新帝已经铩羽而归,他们这些属下更是不行,就连嵩阳长公主都无功而返,这还能指望得了谁?
难不成,这桩天作美事居然要因为两三句不明不白的流言蜚语就这么毁了?
“王虎!”钱伯仲正巧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外头冲进来,见到王虎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大人在里头么?”
“在呢,在呢……”王虎无精打采地摆了摆手,突地一吸鼻子闻到血腥味,抬头一看同僚身上竟沾着大片鲜血,不由得一惊,“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这是别人的。”钱伯仲在王虎身旁堪堪停住,一脸喜色,“那几个朱家的牙商招了!根据他们的供词,抓住了几个偷偷潜入汴京的东蜀人!”
王虎登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