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也见着一个行迹诡异的,那还是凭借她曾经对樊家死士的一些了解才推断出来,到底不如翠羽眼睛好使。
“不要惊动他们,先去见见那人再定夺。”席向晚轻声道。
李颖走在最前头,吸了口气便开始给席向晚说近月来铺子内的经营盈亏,说得头头是道,从其中一名探子身边经过时,对方只下意识地看了在人群间长得过于出挑的席向晚一眼,上下一打量便将她们放了过去。
翠羽全程有意识地将表情有些紧张的碧兰挡在了后面,又扫了眼走在前面的席向晚,不由得叹道:姑娘这心静得令人咋舌,难怪是当年在被人追着逃命的时候就敢直接向大人求救的人!
从步道拐入李颖主管的首饰行时,翠羽立刻察觉到店铺中有一名顾客模样的女子看起来十分不对劲。
那女子看起来仿佛在观赏比对被展示出来的几支珠钗,可注意力却并不在精美的钗子上,而是在几人一进门时就下意识地将脸侧了过来。
而且这个女子的长相……实在是太平凡了。
都察院的各路探子,樊家的死士,无一不是必备这个条件的。
翠羽立刻暗自提起了警惕来,她不动声色地将碧兰挤到身后,稍稍加快脚步跟到席向晚身后小半步的位置,准备着一有不测立刻出手抢人。
可席向晚却仿若不觉地和李颖说着铺子生意和家常,语笑盈盈地直接从那个平凡女子的身旁走了过去。
因为通道有些狭窄,席向晚还特地停下来对那女子道了声抱歉。
“无事。”那女子摇了摇头,侧身让开了路。
席向晚笑着冲她点点头,往里去了□□,又和李颖续上了先前的话题。
翠羽拽着碧兰的手,也和她一道跟了进去。
那平凡女子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等她们都通过了之后,将手中钗子放回原处,就转身离开了店铺。
翠羽轻轻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席向晚进了后院里,却见到席向晚立刻转回了身来,问她,“你听见她说话了没有?”
翠羽点点头,有些疑惑,“她说‘无事’。”
“那不是本地人的口音。”席向晚笃定地说,“你觉得呢?”
“我……”翠羽有些犹豫,“我对这个不擅长,说不准。姑娘觉得像哪里的?岭南来的吗?”
“我说的本地不是汴京。”席向晚轻声说,“我说的是……大庆,她虽然尽可能言简意赅地只说了两个字,可强调不像是大庆人。”
她说完,沉吟片刻才道,“碧兰,你去一趟都察院找人来。”
碧兰应了是,又道,“姑娘,我到了都察院找谁?宁大人吗?”
翠羽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
席向晚却不强求,“若宁端愿意来,便是他,若他不愿意,随便唤个能主事、能打的来,也成。去时小心些,别摔了。”
“那我怎么说呀?”碧兰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姑娘这儿救了个浑身是血的人吗?”
翠羽正要开口,却被席向晚抬手阻止了,“就这么说吧,说的时候别被其他人听见了。”
碧兰这下明白了,应了声便转身往外跑去。
翠羽看着碧兰的背影叹了口气,“姑娘,怎么不让我去呢?我脚程还快些,都察院我也更熟。”
“你不是通医术,又懂拳脚功夫吗?”席向晚转身抬脚就往另一头紧闭着门的屋子走去,带着两分揶揄道,“里头浑身是血的那个还等着你去救,接下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还等着你保护我呢。”
翠羽紧赶慢赶走到了席向晚面前,可不敢让她亲自开这扇门。
若来搜寻这人的真不是大庆的人,那这人本身恐怕也是从大庆外头来的,谁知道会不会对席向晚不利。
席向晚在翠羽背后站住了脚,对李颖偏了偏头,后者了然地上前敲响门扉,“公子,我进来了。”
里头静悄悄没传出来任何声响。
李颖正待再敲门,却听席向晚开了口,她笑道,“你在我的地方养伤,见我来了却想躲起来,这不太好吧。”
翠羽一蹙眉,得了席向晚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将门推了开来,里头顿时飘出淡淡的血腥气,一个身上伤口随意包扎起来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后不远处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