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开始的。
无论是那位帝王,听见有个德高望重的人说自己身边臣子是天命所归之人,恐怕都会心中多想上那么两三句。
席向晚生怕宁端在这最不能分心的时候被流言影响,才着急忙慌地写了信让翠羽送去给他,言简意赅,只说了自己不信流言,也不在乎什么孤星,令他不要在意。
只不过宁端却没有立刻回信,席向晚猜想是因为四皇子快到城门了,宫中应当也忙得很,便没有太多在意。
她在自己的小书房里踱了两步,突然又道,“翠羽,在城门口迎四殿下的领头人是谁?”
“是王猛。”翠羽立刻道。
“那你再跑一趟,让王猛私底下……”席向晚顿了顿,像是在衡量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似的,停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她才接着说了下去,“私底下问四殿下,方不方便,今日宵禁之前,在第一次我见他的地方再见一面。”
翠羽点头,“放心姑娘,我这就去。”
“周围耳目众多,不要让任何人听见发现了。”席向晚又叮嘱道。
翠羽笑了笑,自信道,“交给我吧,姑娘。”她轻快地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姑娘是不是想在四皇子面前替大人说话?大人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说完,也不等席向晚的回应,偷笑着出了小书房,往城门口赶去。
四皇子回到皇城的时候,坐的仍旧是离开时的與车,却已经换上了一身皇帝的装束,面上也没有了去时的笑容,看起来威严许多,仿佛藏了什么沉郁的心事。
王猛率人迎接,想到方才翠羽的叮嘱,擦了把冷汗,率先单膝跪下,“恭迎陛下回京!”
四皇子——如今的新帝看了一眼王猛,脸上没有什么笑容,“起来吧,先回宫。”
“是,陛下!”王猛铿锵有力地应了,一挥手,半支队伍训练有素地护在與车旁,另半支队伍则是悄无声息地提前入城往里头的人潮之中混了进去。
而王猛自己,则是骑马当仁不让地跟在了與车旁王虎的后头,两兄弟隐晦地互相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能领会的眼神。
“放心,我知道宁端的为人。”新帝的声音从與车中缓缓飘了出来,“我烦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听到新帝主动提起,大着胆子上前两步,将王虎硬是挤了开去,左右一看都是自己人,才小声道,“陛下,臣所想的,也是另外一件事。”
“你的职务,难道不是该向宁端报告?”
王猛心里叹气,“有人听了今日的流言蜚语,请我问陛下方不方便今日宵禁前和她见一面,就在陛下第一次见她的地方。”
新帝不喜不怒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玩味的上扬,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她真这么说?”
王猛连连点头,小心请示道,“陛下您看?”
“宁端知道么?”
“还……还没说。”王猛十分诚实。
新帝有些唾弃地呸了一声,声音十分轻微,“等着,我登基了也马上想办法给自己立个后,省得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他顿了顿,又恢复了刚才一本正经的威严模样,“话传回去,见。”
王猛松了一大口气,“是,陛下。”
他重新坐直身子,又和亲哥两人演来演去无声地交流了这几日的互相见闻,直到能听见城内百姓的欢呼声,才各自沉静下来。
这最后的一截路,是决不能有闪失的。
等新帝顺顺利利地进了宫门,其他皇子除非翻出天大的变化来,否则也不可能再改变去当王爷的命运了。
苦苦挣扎了几个月,即便在这最后几天里死命蹦跶的其他三个皇子却是有苦说不出。
老四还在汴京城里的时候,因为兄弟的面子、臣子的盯视而放不开手对付他们,反倒让他们有了许多闹事的空间,可老四一走,宁端坐镇在宫中,他是全然不讲道理的,几个皇子的手只稍稍试探性地那么往前一伸,宁端咔嚓一刀下来就给他们砍了,哪里有一点篡位的机会?手里势力都快要被宁端给修剪完了!
而唯一在这时候还有余力出手的樊子期,当下却并不是十分在意新帝能不能顺利坐上帝位了。
这屁股落下去,能不能来得及将龙椅坐热乎,樊子期都不在乎。
皇城里的流言蜚语一传开,樊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