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到平崇王妃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易启岳下意识提高了警惕,他甚至头也没点,看着诗澜道,“你来做什么?”
诗澜抿着甜甜的笑走到易启岳身侧,像是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红着脸抱住他的手臂,“多日不见世子,诗澜有些挂念您了。”
这等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事情,高家姑娘却是全然做不出来的,她面上一红,却不是羞的,是被气的,“姑娘,请你自重些,这儿这么多人呢。”
诗澜探头看了看站在易启岳另一侧的高家姑娘,笑着揶揄道,“这位姑娘若是想,大可以和我做一样的事情,何必在意他人的目光呢?”
高家姑娘哪里拉得下脸来大庭广众主动去拉个男人的手,但她也没自乱阵脚,而是笑笑道,“我和你不一样,衣食住行全都不一样,行为举止自然也不能一样。”
这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讽刺诗澜的出身了。
诗澜却不觉得羞耻,反倒又更主动地贴近了易启岳的手臂,将柔软的身体贴着他,软软地讽刺道,“那这位姑娘既然知道咱们不同,为什么还要来管教我呢?我和你能做的,本就不同呀。”她娇笑着点点自己的红唇,“奴家做的,是伺候人的事情,和大户小姐家要被人伺候自然不同了。”
高家姑娘没想到诗澜居然这么能豁出去不要脸,连荤段子都说上了,一时居然真没了词。
世家姑娘之间互相你来我往地斗走嘴皮子时,那也是隐晦不讲明的,有些人被骂了都不知道——有谁会像诗澜这样,将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挂在嘴边上?
察觉身旁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觉得自己败了一头的高家姑娘深吸口气,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易启岳带着几分不耐发话了,“不要打扰到诸位画师。”
高家姑娘立刻垂眸敛起了脸上的不甘和气愤,诗澜则是撒娇地凑近易启岳,想要再和他亲近些,易启岳却毫不留情地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从她臂弯之间抽了出来。
诗澜脸上一僵,没想到易启岳居然这么不为所动。她暗自咬咬牙,又迅速挂着笑容贴上去,将仍旧拉不下脸皮的高家姑娘挤在了后边。
高家的姑娘咬咬嘴唇,在丫鬟的帮助下提起裙摆,还是不屈不挠地跟进了云水画苑中。
她没忘记家中嫡母的叮嘱,今日无论如何,要让平崇王世子对她另眼相看。
即便出了个不知道哪处青楼里来的妖艳贱货,她也相信自己出身尊贵,绝不会被那个洗脚婢比下去。
除非易启岳瞎了眼,不喜欢正经的世家女,而喜欢的是见不得人的小蹄子!
几人跟着画苑门口的画师们一道入了画苑之后一小会儿,席青容的轿子才慢悠悠地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下轿,迫不及待得四处张望一番,失望地发现易启岳的身影并不在其中。
“姑娘,或许世子是已经入苑了,每月十六时,云水画苑是广开大门欢迎任何人入苑的,咱们也进里面去找找吧。”丫鬟从另一侧扶住了席青容,好言安抚道。
席青容微微点头,一步一步都极其小心地向着画苑挪去,在脚步匆匆的人头攒动里显得有些怪异。
也不怪她如此谨慎,她这一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多灾多难,将席青容整个人都折磨得快没了人形。
席青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让自己受苦的孩子,却又不得不抱着它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了这个孩子作证,她定然会被平崇王府退亲,到时候她的一辈子就都完了!
因此席青容根本不在意旁人投来的古怪目光,一点一点挪进了云水画苑中。
画苑里已是人声鼎沸,进入其中的人都沿着同一条道路去了画苑正中的洗笔池。
洗笔池却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园林,正中是一座池子,里头假山石横在上头,雕琢成了一支笔的样子,正在高处,又是众人视线的中心,刚好是主讲画师所能坐最适合的位置。
听讲的其余人,便正好围着这池子坐一地,即便靠着墙,也不担心听到主讲人的声音。
席青容来得晚,她进到洗笔池的时候,里面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她只能靠着墙艰难地找了一个最靠外头的位置,而后便体力不支地坐在后头的石头上,挥手让丫鬟去寻找易启岳的踪影。
丫鬟忙不迭地跑开,穿梭在人群中寻觅着易启岳的身影。
很快,她就找到了坐在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