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她会吓得立刻尖叫起来吧?樊子期有些恶意地想着,面上却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来,他甚至有些遗憾地避开了六公主的视线。
六公主见他不答话,有些着急起来,“而且,你和我六哥联手,以后他当了皇帝,可以给你更多的封地,到那时候,你也可以一直住在汴京城!”
——封地?
真是一颗天真又愚蠢的棋子啊。
樊子期脸上微微动容,可最终还是摇了头,“殿下,我钟情的人是席府的姑娘,您该知道的。”
“可席向晚都要嫁给别人了!”六公主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她要嫁给宁端,再过六个月,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你抢不走的!”
樊子期垂了眼不答话。
六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就在六公主忍不住再度说话时,从外头听见她尖叫声的六皇子匆匆赶回,轻斥道,“大庭广众,这么大声,太无礼了。”
六公主咬着嘴唇不说话了,满腹都是委屈。
后头跟进来的席泽成见状,到桌边给六公主和樊子期分别倒了杯酒。
六皇子便哄道,“好了,拿这杯酒给大公子赔个礼。”
六公主恨恨盯着杯中酒液,六皇子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之后,她才委委屈屈地举起酒杯,“大公子,我刚才多有冒犯,你不要记在心上。”
樊子期摇头,他拈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殿下言重,是我先惹的殿下不高兴,合该我来罚酒的。”
他说完,伸出手去,不容拒绝地将六公主手中小酒杯也拿了过来,紧跟着仰头喝了下去。
六公主只觉得手指被樊子期轻轻地蹭了一下,仿佛带了电似的,酥酥麻麻一路爬到了她心里,就连酒杯被人夺走也没反应过来。
六皇子和席泽成都没想到这一出,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俱落到了樊子期的身上。
樊子期喝完第二杯酒之后,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地扶住额头,面上也泛起了酒后的酡红。他晃了晃头,拧着眉扯开自己的衣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大公子?”六皇子试探地喊道。
樊子期充耳不闻,半晌才慢了好几拍地转头道,“殿下?”
“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恐怕要离开一小会儿。”六皇子道,“这期间就让妹妹陪着大公子,可好?”
樊子期思索半晌,扶着额头摇摇晃晃起身,“那便不耽误六皇子了,我这便回去。”
六皇子带来的守卫立刻将樊子期重新按到了座位上,樊子期几乎浑身无力,被轻轻一按就坐了回去,整张俊脸都泛了红。
六皇子不由得也咽了口口水。但他是想要拉拢樊家,而不是给自己再树一个劲敌,因此清了清嗓子道,“大公子不胜酒力,还是在此处歇息一会儿吧——妹妹,不要怠慢了大公子,知道吗?”
六公主已经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她用紧张到变了调的嗓音应道,“知道了,六哥。”
六皇子满意点头,带着席泽成离去,出了雅座,才低声问道,“外面都打点好了么?”
“樊家的护卫都以为樊大公子要和殿下一醉方休,在外头等着呢。”席泽成信心十足,“只拖小半个时辰,不会被发现的。”
“那药呢?”
“药是皇贵妃娘娘给的秘药,就算那樊子期事后怀疑,也绝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好。”六皇子的面上露出了微笑,“我们便等半个时辰再回来。”
被留在了雅座之中、和被下了助兴药的樊子期两两相对的六公主手软脚软地站了起来,她缓步上前扶住樊子期的肩膀,柔声唤道,“大公子?”
樊子期半眯着眼睛,抬头看见了她,笑起来,“席大姑娘,一起喝一杯?”
六公主心中一痛,但想到这个男人很快就将属于自己,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应了一声,再度将杯中的酒盛满,送入了口中。
香醇的酒液流入喉咙,六公主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明明没有喝刚才那放了药的酒,却也忍不住浑身发了热度。
不经人事的她还以为这是自己过于紧张期盼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才会产生的自然反应,抖着手放下酒杯,便朝樊子期柔弱无骨地靠了过去,“大公子,我扶你去那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