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秦文端着自己的杯子干笑,仰头喝完了酒,说道:“我去干活了,你们慢慢玩吧。”就这样,脚步匆匆地走了。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他一眼就看见桌上的是酒,微皱了皱眉,说道:“小朋友喝酒不好。”
季若云小朋友毫无自知,她端着酒抿了一口,点点头道:“对啊,小朋友多喝会变笨的。”
“……”
见吧台旁边还摆了杯,他问道:“是给我的?”
季若云点点头。
他眼睛一扫,看见开了的几瓶酒,中间摆着的是大瓶伏特加。轻抿了一口杯中酒,立刻尝了出来,当基酒的真的是高度数的伏特加。不由对季若云道:“少一喝点,这不是饮料。”
她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了。
这时,高脚杯里也只剩一小层酒了。
周辅阳不着痕迹地,把她的酒杯放远了一点。看着她脸颊蔓延上红晕,水汪汪的眼睛,知道她有点醉了。抬起手背贴着她的脸颊,说道:“困不困?去睡一会儿吧。”
“没事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能喝酒的。”
季若云喝醉之后,比平常开朗且豪迈很多,扬唇傻笑了下:“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吗?”问完,没等他回答,她伸手捞酒杯,又喝了一口。
他没有来得及拦她。
可她的酒杯已经被周辅阳放远了,拿到手里的,是他刚刚放下的那个。
偏偏她还微转了杯口,恰好对着他喝的位置喝。
明明没做什么,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占了她便宜。他喉结微动。
看着她白嫩的手指拿着高脚杯,脸上还在傻兮兮地笑,稚气又可爱。身上少年老成的冷静稳重,消失了个干净。脸颊红彤彤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清澈又好奇,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季若云扯着他的衣服下摆,把他拉了过来。
她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歪头笑问:“周辅阳,你怎么长那么好看?”
“……”
周辅阳眼角微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微侧了侧脸,抓住了蹂/躏他脸的小手,半扶半抱着把她从椅子上拖起来,说道:“该去睡觉了。”
季若云被他扶着走,一脸平静地道:“不要睡觉。现在还早,我要回去干活呢。”
“睡一会儿先,不然不舒服的,听话。”
“为什么要听你话。”语气有点娇娇的无理取闹。
周辅阳被她逗乐,只能低哄她:“因为你是小乖乖。”
走出了地下室。被风一吹,她也有点清醒了。
颇为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能走。”
初夏的阳光很盛,空中还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周辅阳正欲说什么,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急急地跑了过来,说道:“季若云,你快回家吧!”
这中年男子姓王,是安排庄园一切运行的管理者。
他语气有点不太对劲。季若云心中莫名其妙抽痛一下,一种极心慌的情绪蔓延,她忙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刚接到电话,你妈妈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怕是……”他话说了一半,但谁都知道后一半是什么意思,“你先快点去医院,见一面吧。”
晴天霹雳。
季若云脑子空白,有阵阵虚无的荒谬感,一时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她抿了抿唇,转头看了眼周辅阳,仿佛在问,他说了什么?
“王叔,借一下车,直接送我们去医院吧。”
……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在医院里了。
四面的墙壁,光滑的地砖都是肃然的白色。只有门上急救的红灯很刺眼,季若云看着看着,两行眼泪就落了下来。心慌,心慌得呼吸都很艰难。
耳边,听着医护人员匆匆地交代:“浑身多处骨折,眼角/膜脱落,脾脏破裂大出血,很危险……”
“是在斑马线上被车撞了……”
戈秦文站在她身边,眼里都是担忧,低柔着道:“云云,你坐一会儿吧。”
季若云没有理她。
劝了一会儿,都像根本没有听见的样子。
是周辅阳把她按在座位上的。他在她耳边说道:“先坐会儿,等你妈妈出来了,你还要去照顾呢。你奶奶他们也通知到了,正在赶过来。”
季若云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目光盯着门,手脚冰凉。
戈秦文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跟周辅阳道:“云云还没吃饭呢。我去把饭买来,你要吃什么吗?”
周辅阳轻摇了摇头。
她离开没一会儿,急救室的门就打开了。
季若云立刻站了起来,她紧盯着医生,张口一下没说出话来。医护人员一身白衣,沾惹上了不少猩红的血,他摘下口罩,对着他们说道:“很遗憾,没能抢救回来。”
“……”
空气凝固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医生在问家属在哪里。
季若云含着泪,颤抖着唇,哑声说道:“我就是家属。”她攥着拳头,浑身都有点发抖。
他一看她就没有成年,不禁叹了口气,眼露怜悯,说道:“小朋友,我们要你监护人的签字。你爸爸呢?”
周辅阳替她说道:“她家人马上就来了。”
季若云猛然从他身后往前,一下钻进了急救室里。
她掀开了床上盖着的白布,眼前鲜血淋漓的人,紧紧地闭着眼睛,脸上都全是小口子。辛劳一生的脸,看上去很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