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秦洋在塑料椅子上扭来扭去,半天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终于攥着拳头开了口,“姐,有两件事。”
秦舒喝了口服务员刚送上来的冰镇啤酒,扬了扬下巴,“说,别娘叽叽的。”
秦洋咬了咬嘴上翘起来的皮,“这第一吧,姐,咱俩找天去陵园看看,买个地方,把我妈葬了吧……那、那个买墓地的钱我将来肯定还你,我知道特别贵,我马上毕业工作了,我肯定……”
“行了,别废话了,你说第二件是什么。”秦舒翘着二郎腿,脚尖点在桌子下的横梁上,一下又一下。
医生说过,如果秦洋能放下,那就说明他心里这一个坎儿算是过去了。虽然不能说是痊愈,但至少他肯往前走了。
“第二吧,跟你有点关系。”秦洋吸了一大口橘子味汽水,压住了心慌,说:“我今天下来时候我爸说老楼那边快拆了,我琢磨吧,你不是还有东西在那儿么……我大爷肯定不给你收拾,你要不自己回去一趟?”
秦舒翻起眼皮看看秦洋,没说话。
半天,秦洋感觉自己脸皮都要崩开的时候,秦舒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嗯。”
秦洋总算把心收回了肚子里,想想,又觉得他大爷和他爸这兄弟俩太不是东西,怪不得是亲兄弟。
呸!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更新时间19:00零个几秒,一般不变,偶尔抽风时候会凌晨更
第4章 泛黄的过去
老楼是在市中心附近棚户区里的一栋类似筒子楼的二层建筑,建于上世纪80年代,楼龄比秦舒本人还大。由于棚户区里的钉子户十分难拔,拆迁工作一直没能顺利进行下去,这一块就成了繁华市中心的一片大补丁,鸟瞰图很是叫人心酸。经过艰苦卓绝的拉锯战,大钉子们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数字,开始陆续搬离。根据文件所示,这一片再过俩月就要拆除了。
老砖楼全身上下无不透着股萧索破败,上了楼梯,过道两侧一边是生了锈的铁栏杆,一边是住户破旧的门,一开门就是“阳台”。过道里塞满了各种积灰的破烂,只留了中间一条细窄的羊肠小径。
秦舒一上来就皱眉——进入过道前还要先通过一间盥洗室,神奇的是水池旁边就是公厕,而另一边却是让人通行的过道。
天知道这反人类的设计究竟是出自哪位人才之手。
积累多年的臭气堪比化学武器,秦洋生无可恋地捏着鼻子一通狂奔,奔到尽头趴在栏杆上长长吐了口气,转头看秦舒:“姐,我觉得我好像折寿了十年。”
秦舒没理他,捏着一个穿在红绳上的黄铜钥匙径直到了走廊尽头,把钥匙插进看上去快要被尘土遮蔽的锁眼里,转了两圈。
还好,没堵死,门在发出一声凄惨的怪叫之后被打开了。
姐弟俩被糊了满头灰,真正的灰。而这从天而降的一把灰也让俩人谁都没注意到随着门开被推到了门后的一叠信,信封从旧到新,最上面的一封白白净净,只落了薄薄一层土。
秦洋迷了眼,猴一样跟在秦舒后面扭来扭曲,泪流满面。秦舒掸掸肩头掉的几块黑灰,放弃了拍头顶,她怕一用力干脆让土和头发一起擀毡了。
屋里一股陈旧的家具掺和着腐朽的木地板的怪味,秦洋感觉自己又要窒息了,忙蹦着过去想把窗户给推开。
不过这位少年显然低估了老房子的实力,一巴掌推上去居然没推动,木窗框和窗本身似乎粘在了一块。莫名地,这破窗户激发了秦洋同学的战斗力,他从旁边捡了个没头的拖把棍,一棍子捅到了边缘上,然后就听“咚”一声——
窗户整个掉了下去。
秦舒过来看一眼空荡荡的窗框,“你吃大力丸了你?啧,拆迁队得给你发个锦旗。”
大力丸少年:“……”
秦舒凭着自己不是很灵光的记忆开始在积土成山的家里翻箱倒柜,翻了一阵才发现,她小时候存的几个小玩意好像都不见了——
是爸拿走了还是被老妈给扔了?
显然这个问题打电话问谁都不大合适,估计那两位势如水火的仇家也想不到她会来老楼里“寻宝”。
秦洋灰头土脸地挤过来,看了眼摊在地上的红色pu箱子,“姐,你找啥呢,我帮你找呗。”
“一个变形金刚,还有七龙珠里那爆炸头,”秦舒低头又翻了两下,“奇了怪了,应该还有四个大哭的哆啦a梦。”
秦洋诧异地盯着他姐,“我还以为你找芭比娃娃呢。你是女的么,你小时候玩变形金刚啊?”
秦舒更加诧异地看着他,“我把芭比娃娃都让给你了,你忘了?小时候哭着喊着要玩,不给就咬人。”
秦洋:“……”
秦舒扯过来一个木凳,反手指了指身后,“去,里屋还有俩箱子,你去拽下来看看。”
结果还是连一片变形金刚的零件都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