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没有多说,递过钱,收下房牌,正要上楼时,元宝才敲了敲自己算昏了的头,囫囵吞下口中的馒头,急忙站起来问道:“等等,客官您的姓名我忘记写下了!”
黑衣男子回头,瞥了元宝一眼哑声回道:“顾珩。”
“好,我记下了。”说完元宝一屁..股坐回去,晃着腿儿,拿出一个馒头边咬着边记下,随后翻阅起之前算出来账本的数值。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元宝算着账本小声嘟囔道。
却不知那个正上楼的人脚步微顿,轻声与元宝说出了同样的话:“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山路上,叶琏手提篮子,不安分地左边看看花,右边摸摸树,总之就是尽可能拖延上山时间,若是到达小竹屋时正好是睡觉时间,倒也可以免了继续练字了。
诚然叶琏对学习很有追求欲。望,并十分想要摆脱“文盲”之称,但一天下来几乎都是在学习学习……是个人也吃不消嘛!
叶琏想着,大不了到时候撒个慌,就说李大伯家要洗的碗筷、要擦的桌椅都很多,李大伯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他顺便帮忙好了。
元宝说过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叶琏虽说不可能达到天下无敌的地步,但脸皮厚一点也无碍吧……?
边想着,叶琏边一蹦一跳地走着。正踏上下一个石阶,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将他吓到,差点没摔下去。
来人不是叶琏所愧对的沈清,而是几天前让叶琏“糟心”之人。光溜溜的头顶与青色的僧服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嚣张。他半仰着头,低眸看着叶琏,嗤笑道:“呵,穿着这么一件衣服出去丢人现眼,也不知方丈是怎么忍下你继续住在云起寺的。”
叶琏抬头,不满道:“关你何事?”
“嗤,”那和尚并未立即回答叶琏,反而说出另一番令叶琏愤怒非常的话,像是一块大石头扔进了浅水湖,发出很大的响声,“叶琏啊叶琏,你可知偷拿寺里粮食之罪?”
叶琏恼怒:“你胡说什么?”
“那你手中的篮子是怎么回事?”那和尚得意极了,“我道寺里粮食怎么少了许多,原是你偷了去!”
叶琏“呼哧呼哧”地呼吸着,心中放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压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云起寺一向不允许和尚擅自下山混于俗世之中。叶琏算是半个和尚,但也要听从现任方丈的告诫,遵从寺里的一部分规矩,避免在外惹是生非。违者,驱逐下山。而这一条正是叶琏必须遵从规矩中的一个。
说出来会可能会被赶下山,可不说出来……
“师兄,你看,叶琏果然有问题,不然怎会过了这么久还不反驳?”那和尚抬高了音,故意向一旁的石块说道。
叶琏同样向那边看去,只见另一个高瘦的和尚缓缓走出来,看着叶琏欲言而止,随后长叹一声。
叶琏突然很想撞死自己,一了百了。
叫你在路上拖拖延延不肯上山,叫你吃东西一吃不肯停,现在惨了吧,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想也只是徒劳。
“叶琏,”高瘦的和尚又叹了口气,“随我回寺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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