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狼毫,示意清末将人请来翠雅轩,自己倒是吩咐韩舟将茶具送到亭中。
“韩先生,呆在府中可还习惯?”璟然伸手将煮沸的茶水洗了一遍茶具。
韩舟谦和道:“托王爷的福,韩舟习惯!”
璟然轻笑,其实说起来进王府做事的人,祖上三代都要彻查一边,无奈璟然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就算清末伺候他这么久,璟然也不曾全然信任。所以他知道韩舟能够留下,必定是司皓月已经将韩舟的身家查了个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就是前世作为杀手留下的通病,不将自己任何一丝信任交付他人。所以即便是司皓月查了韩舟,璟然还是希望亲口听韩舟说关于他自己的事。
璟然想,那一世活着真累。这一世不知道自己应当不应当有个可以信任的人谈心。
“韩先生家中可还有人?”
璟然看似问的随意,不过他还是发现韩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色。
璟然也不着急,只将洗了二遍的茶水递到韩舟眼前,带笑的道:“韩先生不必为难,本主也不是强求之人,对于韩先生的过去虽然很想知道,但如是韩先生不说,璟然也不会问,权当给韩先生一个隐私的保密。”
“王爷您……多谢王爷。”
韩舟闻言一阵感动,当初他躲进王府还在为如何能长久留下做准备,他自然是知道进王府当差需要什么条件,只是他没有想到璟然不曾查过他的底细。
不过细想之后,又为璟然觉得可惜,明明是个有能耐的王爷,却甘愿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位居高位,自然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本主倒还想做回闲散王爷,如今却是被推上了风头浪尖,就算想要清闲也不见得能回到当初!”
璟然举着茶盏,眼底有些落寞之色。韩舟自然是将璟然的神态观察入微,不知怎地他居然不由自主的轻叹道:“王爷若是像知道韩舟的过去,还是等会完张丞相,在听韩舟细说吧!”
“喔?韩先生想说,那璟然就尽快打发了张丞相吧!”璟然打趣,韩舟听言只觉得眉角抽搐,他怎么听着璟然的话,感觉张廷芳像是上门来推销的小贩?居然是用打发的。这话若是要给张廷芳听见,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七窍冒火。
“王爷,几日不见,您可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张廷芳一屁股坐在璟然对面的位子上,十分顺手的拿过紫砂壶为自己的茶杯倒满。
清末只觉得一口气憋闷在心中,这张廷芳实在是太随意了。
璟然不以为意,只说:“今天张大人怎么有空来看本主?更让本主奇怪的是刘将军怎么没随你一道前来。难道你们吵架了?”
“咳咳咳咳,你少诅咒我们,我们好的很呢!”张廷芳被璟然这话一说,一口茶水没吞下去,呛着喉咙难受的说着。
璟然奇怪道:“哦,通常这时候你们不是应该腻在一起的么?”
张廷芳额前冒起黑线,反问:“你怎么知道。”
璟然淡定道:“我猜的。你看起来很粘人!”
“咳咳咳咳咳……”又是一串儿咳嗽声,张廷芳涨红了一张脸边咳嗽边看着璟然。他怎么觉得如今怎么这么……这么腹黑?
“张大人今天来,不会是为了到本主跟前儿连串的咳嗽吧?”璟然含笑,似乎突然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比如逗逗张廷芳,看他一副要言不能言的模样。
清末肩头耸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让它没有表情的默默的转向一边,心中很是解气,他从来没有看过张廷芳出糗的无法还嘴的样子。
主子您果然不再是个暴躁易怒的软柿子了。
“咳。自然不是来王爷面前咳嗽的,只是前些日子想来探望王爷,却被皇上一道圣旨给拦下,我又没有爬墙头的功夫,只能等到现在才来。”张廷芳单手碰触唇上咳嗽一声,悠悠然道。
璟然眨眨眼,道:“就算你有爬墙头的功夫,王府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张廷芳无语,他发现璟然现在的脾性就好似一弯深潭,让人看不出任何波动。
“再不说今日找本主有何事,本主可就要送客了。”璟然一副‘你知道的’表情。
张廷芳这才吞吞吐吐的忸怩道:“就是……就是那天王爷下朝时对廷芳说的!”
璟然一愣,随即打量起有些小女儿姿态的张廷芳,又看了看站在两边的清末和韩舟,最后他挥挥手道:
“你们先下去忙吧!我同张大人有话要说。”
“是!”
“是。”
韩舟和清末同时回道,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翠雅轩的亭子。清末在转角回头望着璟然,那人此时正含笑着说话,要多美好就多美好。
不过听方才的话,似乎大夏朝的张丞相和刘将军关系非比寻常?!
“说吧!莫非本主一句话,让你们茅塞顿开,急着想要成亲?”璟然挑眉,大夏朝可没有男子通婚的先例,就算有王公大臣养男宠,那也是登不上台面。
“王爷…您能不能不要说的这般直接,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张廷芳汗颜,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是看走了眼,否则怎么觉得璟然现在在打击报复?
“和聪明人说话不必那么拐弯抹角,何况本主十分欣赏张大人!”璟然眼神清澈,且十分诚恳的看着张廷芳。
纵然张廷芳混迹官场多年,对于这样明显结交的话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别人都说的婉转回避,璟然却说的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