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在天上匆匆一瞥,这种苍凉壮阔的景象仍然令谢衣为之战栗。
创·世火一闪即逝,越过前赴后继飞往龙穴,接受试炼的角龙,裹挟着谢衣冲进这个深邃幽暗的洞穴。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太滑山逸清师姐,八完鱼则又来八谢大师了哇咔咔(泥垢
这玩意儿是天问之阵,神渊古纪有出场哦,奢比尸族的玄夷祭司用这个召唤过□□之火。
神渊番外篇白雪琴音里面,浮水部的老祭司也貌似也用过这个天问之阵,就假设向烈山部这种从太古时代传承下来的部族有天问之阵的记载和召唤□□火的方法。
好多地方借鉴了神渊,神渊果然很美好,番外尤其美好~
☆、二、钟鼓
创·世的火焰扑灭了黑暗,带着谢衣穿过幽邃的石窟。磅礴灵力顿时涌来,裹缠着他的身体。
龙穴中最外层是永不停歇的风暴,五行灵力在这里不断激荡,在石壁上爆发出光的洪流,亿万个洪钟大吕的声响回荡在他耳边。创·世火带着他穿越风暴,每当五行之风向他扫来的时候,谢衣都会感到犹如被万千刀剑割裂神魂的痛苦,神魂像是要就此消散,彻底融化在这幽深黑暗的洞窟中。
一切都在扭曲旋转,五行,光暗,空间,时间,都通通成为了无意义的混沌。
谢衣被火焰拉拽着,身不由己地向更深处投去。
五行风暴逐渐止息,迎面却涌来了更为玄妙也更为危险的大潮。
谢衣拼命鼓起灵力,用这一点微末的力量勉强抗衡着四周灵压。然而以人力抗衡自然的伟力,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浅绿的舜华之盾如同风中残烛般闪了几闪,就破碎成了万点流萤。
创·世火好像透明一般,任由阴阳之海顿时毫无阻碍地席卷而上,把他的神魂割得粉碎。
疼痛伴着记忆洪流爆发开来,组成了无数似曾相识又光怪陆离的景象。
谢衣在记忆中载沉载浮,竭力保持着清醒。有时候上一刻能看见他坐在一个大铁盒里,不用马儿拉车就能够日行千里,下一秒就能发现自己穿着深蓝的长衣,在无星无月的夜里扬起手上的长刀;他看见有个地方人们制作出铁做的飞鸟翱翔于天际,一会儿十日临空时血液沸腾的灼痛又仿佛跨越时光,降临到他身上。
原来……原来……我忘记了这么多……
谢衣惊愕之余,下意识看向手心,却发现不知何时又拥有了实体。龙穴中狂涌的五行和阴阳依附着他的魂魄,为他生出骨骼经络,化作躯体。
谢衣顾不上迷惑,仍然牢记着来此的使命,疾步向更深处走去。
创·世火静静悬浮在龙穴最深处,闪耀着奇异的光彩。下方是一片空无虚幻,又好像涌流着不可见,不可知,不可言之物。 那是就连烛龙之子,龙神钟鼓也无法承受的混沌。
谢衣谨慎地止了步,扶着墙停在混沌的边沿。身心的痛苦已渐次退去,重新塑造身躯适应了龙穴的庞大灵力,能够在狂暴的灵力中行动自如。
他抬起头,凝视着高悬半空的创·世火。
创·世之火安静的燃烧着,横绝千古。自它被烛龙在天地未开的混沌中吹燃起,就一直燃烧着,从过去燃到现在,也将永远的燃烧下去。
谢衣凝视着它,眼中倒映着它的影子,胸中也像燃烧起了一把火。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整个烈山部的疑问。
“烈山部欲破开伏羲结界,不知此事是吉是凶?”
创·世火晃动了一下,分出一道透明的光影,不断拉伸、扩大,最后化作一个巨大的光幕。他用剩余的五色石最终破开了结界,却引来了心魔入侵,附在了矩木核心之上。之后是和师尊的分歧,争执,乃至叛逃,终于引发了他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谢衣后退一步,靠在石壁上,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怎么会……对着师尊出手?
一直围在他身周的火焰光彩黯淡下去,创·世火也发生了异动。龙穴灵力搅动,景物飞速拉远,形成一片扭曲模糊的色块,谢衣被毫无反抗的弹出了龙穴。这是天问之阵的时效结束了,神魂正要返回流月城。
突然一声惊雷乍响,盛大的光彩刺破重重黑云,击碎龙穴前的山石。石块四处迸溅,角龙惊慌的四处逃散,生怕被这个暴虐嗜杀的龙神撕成碎片。
“何人擅闯不周山!”天问之阵的力量被这密雨般的落雷和狂风所干扰,一时间竟无法从不周山离开。一只尖锐而有力的爪子抓住他,涌上的强盛龙力禁锢着他不能远离。
雷声依然隐隐,电光也还是纵横不歇,朦朦胧胧地龙影下,仿佛垂下了鲜红色的云,一时变得狰狞无比。
谢衣被掐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举目只见一片密排着的金鳞。
浓云是他的旗帜,闪电为他的前驱。所谓“人”的力量和他相比,就像是一个不自量力的蚍蜉妄想撼动大树。
“咦?”谢衣听见神龙傲慢而冷酷的声音,又在末尾掺了一点点微小的疑惑。一道金色的虹光落到他身上,随即狼狈地扑到冰冷尖锐的山地上。
谢衣无力摔在地上,领口冰冷的雪突然化作雪水灌进衣襟,泥浆沾湿了衣裳。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高头仰视着那个高悬在云上的人影。
只一眼就能看出那并不是人类,至少不是普通的人类。
他散着火红的乱发,额角处生出两枝角,近发根处是海底珊瑚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