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突然愣住了。他看到原叶憋的发青的嘴不断重复着一个名字。
他的口型,赫然是“观音娘娘”!
中毒
南宫灵手一松,原叶摊在了地上,捂着脖子不断地咳嗽。
南宫灵阴森森地道:“你刚才说什么?”
原叶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正是观音娘娘派我来帮你们的。”
“让我如何相信你?”
原叶紧张地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手心沁出冷汗。
“你可以不相信,只是别坏了娘娘的大事!”
南宫灵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紧盯住原叶,直把他看得汗毛倒立,心脏狂跳。
良久,或许上天听到了原叶在心里的祈祷,南宫灵终于移开了目光。
他淡淡地道:“信物呢?”
原叶道:“哼,这你该去向你哥哥要。”
南宫灵冷笑道:“你到底是谁?娘娘从未有过信物!”
原叶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又如何知道?我入关前,娘娘亲手交给我一件东西,让我交给无花,就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见原叶说出无花的名字,南宫灵面色稍霁,居高临下地看着原叶,道:“既然如此,我去问他。”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塞到了原叶的口中。
“既然你知道娘娘,那一定也知道这药的厉害,如果得不到解药……你就会知道欺骗我的后果了。”
原叶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颤抖,冷哼一声,“清者自清。”
南宫灵阴森一笑,“最好如此。”
他夹起苏蓉蓉,运气轻功向城内奔去。
原叶站起身,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立即弯下腰,一改刚才的淡定,猛抠自己的喉咙。
“呕……呕……”该死的,什么药,这么快就化了!
是夜。
原叶几乎将济南城里的名医访了个遍,得到的答案都是检查不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石观音的毒,又怎会如此简单?他也只是赌一把罢了。
如今,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向大明湖赶去,只希望南宫灵还没有喝那杯毒酒。
但显然为时已晚。
垂杨下,一艘画舫里还亮着灯火,从敞开的窗子瞧进去,舱里明烛高燃,桌上摆着酒菜,和一个翻倒的酒杯。
楚留香站在岸边,正在和黑珍珠说着什么,然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南宫灵显然已经死了。
待黑珍珠走后,他摸进船舱,看见南宫灵躺在地上,全身肿胀,七窍流血。他忍住恶心,努力忽略那扭曲骇人的脸,伸手在南宫灵身上摸索着。
什么都没有。
原叶只觉一盆冰水当头淋下,心都凉了个透彻。
他还不想死啊。也不知道南宫灵给他吃的是什么,那些什么“七日断肠散”、“鹤顶红”死的都算痛快了。万一是“三尸脑神丸”、“七虫七花膏”之类的……
原叶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站在原地,默然半晌,向城内走去。
几日后,楚留香终于查清了一切。他万万没想到,他心目中的至交好友,竟然是为祸武林的凶手。
如今,南宫灵被他的亲生哥哥无花用天一神水毒死,而无花也自尽于他面前。
楚留香一生中最重视友情,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着实很大。于是他回到自己的船上,只想在美丽的海洋的怀抱里,休息一段日子。
但他毕竟是楚留香,古老又怎会让他过平静的日子呢?
所以当楚留香回到船上时,发现他的三个好妹子都不见了,而他最喜欢的大椅子上,有堆闪闪发光的黄沙,黄沙上有粒黑珍珠。
沙堆中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楚留香湖畔盗马,黑珍珠海上劫美。
这里是马连河畔上的一个小镇。
烈日,黄沙,风砂,贫穷的小镇,衣不蔽体的妇人,牵着面有菜色的儿童,在木板门后闪躲窥人。
但在贫瘠的黄土高原上,这小镇已可算富裕繁华的了,因为在附近百里以内,这里是唯一有清水的地方。
所以,镇上居然也有几间砖屋,几间店铺。
原叶坐在一个小酒铺中。他的对面,一个人正在喝酒。他满脸惨青色胡渣,却有着懒洋洋的笑容和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