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都是放学后先回家吃饭,然后再回学校。他一般也和我一样,但是那天没有回家。
也许是因为他那天没有外套。
大东北三月零下十几度啊!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加校服!他的外套呢?
下自习的时候,我就看到冷小台抱着一件鼓鼓的羽绒服等在班级门口。
他一看就是从校外赶过来的,脸被冻得红红的。
我同桌走出去,一把抓过衣服,连句谢都没有的。
冷小台嬉皮笑脸地上去帮,趁着我同桌穿衣服的时候,抓他手腕,“媳妇儿,你看把我脸冻的!”
说着非要让是朕摸摸他的脸,被我同桌甩开了。
冷脸贴了个冷屁股,我记得当时我还被逗笑了。
我的记忆突然有序地播放起来,就像在看一部老电影。无声,却清晰。
我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眼前却都是记忆里的彩色画面。眼角干涩,心情也是干涩的。
好像在看别人的记忆,我只是看了一个故事,却丝毫无法牵起我的情绪。
我记得是朕第一次主动和我建立战略协作关系,是因为一次班级活动的时候,班主任问了全班一个问题。
他说,如果全世界有一样东西可以被你掌控,你希望是什么?
那个时候班里刚火起来一本书,叫《货币战争》。大抵讲的是银行家们如何通过货币掌控世界脉搏。所以很多同学都回答的是货币。
班主任看着答题纸,把我叫了起来。
因为我当时的答案有些猎奇,是粒子。
我说掌控了粒子,我就能控制物质的构成,甚至时空和次元。通过控制粒子运动轨迹和周期,我还可以创造平行世界。
班里一阵哄笑,萧尧说你这是要超神啊明哥。
是朕也跟着乐,眼睛都笑弯了。我坐了下来,他突然凑过来对我说了一句,我很欣赏你。
我说谢谢。
从那以后,他的好丽友我也有的吃了。
后来我去班主任办公室帮忙送作业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答题纸,是朕和我写了一样的答案。
粒子。
忽地我突然胸口一紧,那个画面又一次出现了。
他说,停车。
我熄火,转头。
我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光线太暗,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当时是惊恐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突然扑向我,单膝跪在了我的车座上。车门咔吧一声,我只觉得身后一空,接着就被他推出车外。
我不知道他这全套动作可以精确到几点几秒,但是足够他逃离那辆车。
车外,是悬崖。但我却安安稳稳地被那几棵蓬乱的树枝拖住了。
他连这个都算计好了。
我突然觉得脑袋很胀,这短短十几天的记忆瞬间充斥了我的大脑。
李明是谁?怎么死的?他来干嘛?
s县凶杀案与周医生的案件和我有关系吗?
那辆卡车是来杀我的吗?
感觉很口渴,我坐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对面那栋楼的二楼仍开着灯。
我那时非常的冷静,但现在来看,我一定是疯了。
我套了件t恤,推门而出。
夜里的社区很静,四周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走上二楼,声控灯没亮,楼道很黑。
咚咚咚,我轻敲了下门。
我一点也不害怕,也不期待。
大脑中枢并不兴奋。
门没有开。
想当年我敲是朕家的门可是很有韧劲儿的,我便一遍一遍地敲着。
大概敲到天快亮了,我没带表,感觉应该到了四点。
叹了一口气,但是仍没有踹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