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挠了挠脑袋,蔫搭搭的起身,圆润的滚到了软榻上,缩成一团,看上去格外可怜。
祁渊硬着心肠,将外衣脱去,躺倒床上,陡然想起曾经他发烧时,谢长风也是歪在软榻上为他值夜。
就在此时,谢长风咳嗽了一下,脸色白了白,溜进东宫也挺累的,再加上情缘就在身旁,他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祁渊陡然睁开眼。
他看着缩在软榻上的谢长风,心情微涩。
以前的谢长风从容冷冽,仿佛无所不能。
而如今呢?
那人歪在软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眉宇紧紧攒在一起,似乎在做噩梦。
祁渊叹了口气,披着外衣下床,走到软榻边,刚伸出手,就见谢长风陡然睁开眼,双目冰冷无情。
缓了几秒,谢长风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他声音沙哑,“殿下?”
祁渊抿唇,“你似乎睡的不好。”
谢长风直勾勾的看着祁渊,试探着握住祁渊的手,轻轻拉扯,“陪我,好吗?”
祁渊的手动了动,却没抽走。
谢长风得寸进尺,猛地一拉,将祁渊抱了个满怀,感受着怀中的热度,他发出叹息,“一起睡吧。”
祁渊挣扎了一下。
耳边传来谢长风沙哑干涩的声音。
“无论风雨,我们一起。”
祁渊沉默良久,才道,“好。”
第40章 质问
随着恩科越来越近,谋逆大案的余波渐渐消散,云集在京城的举子将京郊周边的寺庙农户全都挤满了,更不用说城中的客栈别院了。
自从谢长风抱着祁渊一起睡了一次后,这货就像是上瘾一样,天天往东宫跑。
祁渊刚开始还担心有人发现谢长风的踪迹,哪知道谢长风这厮暗夜偷香的本事太过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直到恩科开始前三天,还是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祁渊很愤怒。
“严左卫和叶右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很显然,和我相比,他们都是渣。”谢长风大言不惭的道,“要知道我可是咱们大楚朝第一高手呢!”
那天叛乱之时,谢长风一人一马带着太子冲出重重包围的英姿闪瞎了无数人的狗眼,漫天流言根本就压不下去,现如今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东宫禁卫统领谢长风实力高强无人能敌,堪称大楚朝第一高手!
当然,这个第一还夹杂着不少水分,有的人就嘲笑谢长风其实是逃命第一。
比如咱们的白月光太子殿下,他嫌弃道,“你也就逃命速度快一些罢了!”
——马速那么快,那天颠簸死本殿下了好吗?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我就跑的快。”谢长风笑嘻嘻的,并不生气,反引以为傲。
天策府弟子上马后跑路速度那妥妥的,除了七秀坊的长腿秀姐施展蝶弄足追在马屁股后面甩剑破虚空,谢长风迄今为止还没遇到能在战斗中追上他的人。
祁渊一噎,他瞪了谢长风一眼,又叹道,“我估计父皇会将你调走吧。”
“我不会同意的。”
祁渊愣了愣,叹息道,“长风,别违逆父皇。”
“是他开口让我去东宫的,在他没有改口前,我必须兢兢业业的看护东宫。”谢长风满不在乎,不过看在祁渊的面子上,他又道,“好吧,只要呆在京城就行了。”
祁渊闻言,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天,林氏找到谢长风,“这是那位卢家堂兄的资料。”
谢长风心里发虚,这几天光顾着和祁渊加深感情了,他竟将林氏托付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他扫了一眼资料,原来这卢家堂兄名叫卢岱,字鸣远,今年十九岁,就住在京郊卢家别院。
如今朝中的卢家子弟官职都不大,最高也不过是礼部司员外郎,只有区区从五品,京城寸土寸金,卢家在城内没有大院子,为了接纳族中参加科举的子弟,就将京郊别院收拾出来,让这些家族子弟住下。
不过因卢家势弱,卢家别院的位置也比较偏僻,谢长风带着人跑马跑了快两个时辰,才找到卢家别院。
谢长风的亲兵上前拍门,那门房一听到是东宫禁卫统领谢长风上门,连连摇头,一脸鄙夷,“如今那谢大人肯定在家养伤呢!你莫要欺骗我们!”
——由此可见谢长风那‘威武’的大名早已名扬四海=v=
谢长风微微蹙眉,他深吸一口气,直接站在别院大门口大声道,“卢岱!你给我出来!”
隐含内力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一瞬间整个别院的人都听到了。
卢家这次一共有六个子弟上京,谢长风来时他们都在各自房间内温书,听到这如惊雷一般的声音后,全都惊疑不定的推门而出,其中一位一身月白长衣是书生眉头紧蹙,对身边的书童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书童飞速跑到别院大门口,刚探出个脑袋,就看到坐在马上的谢童被谢长风那身戾气吓住,哆嗦了一下,在听到门房说是东宫禁卫统领,忙不迭跑回去告诉自家公子。
卢岱听后惊诧不已,这谢统领来找他干嘛?不是传言他重伤需修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