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挽春带着丫鬟婆子去了老太太屋里,彼时,邢王二位太太都到了,正左右两边正对着坐了陪老太太说话。迎春探春惜春也都在,迎春坐了大太太下手,探春则坐在二太太旁,惜春挨着探春坐。
“请老太太·安,请母亲安,请二太太·安。”挽春快步上前,一连行了三个福礼,又与姐妹们见了礼。
见挽春进来,老太太一脸慈爱地招了招手,“挽丫头来啦,来,到祖母这儿来!”
“是”挽春低声应了,走到老太太跟前,由着老太太把她拉在身边坐了。
“三丫头,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我或你二嫂子,不要因为怕给我们添麻烦就自己忍了。就算我不能给你作主,也还有老太太呢!”大太太一边说着还拿眼觑二太太,一副很是心疼女儿的样子。
显然,昨日周瑞家的所做所为已传到她的耳朵里了。也是,周瑞家的在园子里时说话行事都不曾避人,而这府里多的是爱嚼舌根的丫头婆子。这会子不知道这事的怕没几个了。
听了这话二太太脸色就有些不好,这事她事先是真不知道,周瑞家的收拾完屋子来回话时,也只说在院子里摆了几盆牡丹,给宝姑娘赏看。那时她觉得周瑞家的做事细致周到,很是用了心,还给了赏赐。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呢。若不是昨儿夜里老太太发作了周瑞家的,只怕如今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现下被大太太这样指着鼻子骂着脸的,她是又气又臊。既恨周瑞家的行事轻狂,给她若麻烦;又恨大太太在小辈的面前说这话,叫她失了脸面;又觉得因为她的陪房让侄女受了委屈,心里过意不去。
二太太满是愧疚地上前拉了挽春的手,“好孩子,都怪我一时不察,叫你受了委屈,我一定好好教训周瑞家的,让她给你赔礼请罪,我已吩咐下人将你的花送回去了。”
“并没有委屈,做表妹的送几株花给表姐本就是应当应分的。”挽春低声说,既然二太太表了态了,挽春自然不会死抓着不放了。“只是,那几株牡丹还要两个月才会开呢。我还养了些盆景海棠,如今已开了花,有两株开得极好的,不若放到梨香院给薛家姐姐赏看。”送花自然是应当的,只是送什么却是自己说了才算的。
得了挽春的话,二太太脸上就好看多了,伸手将挽春搂在怀里摩挲,“好姑娘,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了。我代你宝姐姐多谢你的花儿了。”
挽春温顺地依偎在二太太怀里,只对侍立在墙角处的清泉使了个眼色。
清泉会意,轻轻地退至门外,对站在屋外游廊等候地泰素等人吩咐几句,便又悄悄地进了屋,仍是站在墙角处,等侯差遣。
大太太脸色却又不好起来,好容易才揪到二房的短处,哪肯就这样算了。瞪了挽春一眼,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丫头的通传声,
“宝二爷,林姑娘来了。”
却是宝玉黛玉连袂进来,两人同时行礼请安,又同时与姐妹们见礼,又一左一右地坐在老太太身边,金童玉女般惹人怜爱。宝玉还未坐稳就直接滚进老太太怀里撒娇。引得黛玉掩嘴偷笑。
挽春犹顺势离开二太太怀里站了起来,坐到迎春的下手。
又说笑几回,就有婆子来报,“姨太太带着哥儿姐儿已是到了,正在门外下车。”
二太太大喜,忙带了大奶奶和探春出去迎接,二奶奶也带着迎春挽春跟着去了。
薛幡已由贾琏引去了书房见二老爷,二太太将薛姨太太和宝钗迎进屋,拜见老太太。
又叫几个小辈过来拜见姨妈和表姐。
宝钗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桃花缠枝的上衣,下身配一条同色的裙子,头上不过戴了两三样发簪,显得极为简单。只是她长得珠圆玉润,看着就喜气,倒把那几分朴素给压下去,只余端庄稳重。
偏生她又极会说话,只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欢喜地拉着宝钗的手夸了又夸,直说“宝丫头是我们家五个丫头都不能比的”。
又与薛姨太太唠叨几句家常,又留薛姨太太在府里住下,言亲戚们住得近些也更亲香些。
不一会儿,二老爷也打发人过来说请姨太太在府里的梨香院住下。梨香院另有一门直通外街可供薛幡和家人出入,西南有一角门通夹道,出夹道就到二太太院子的东边,极方便她们姐妹叙旧,又说让薛蟠到贾家的家学念书,便于管教,几经劝说,薛姨太太终是同意了。
二太太带薛姨太太回自己院子好好叙叙旧去了。
老太太先打发走了大太太。又留孙辈几个孩子说一会子话,便让众人散了。
至此,薛姨妈一家便在荣府住了下来。
每日饭后或晚间,薛姨妈就过来,或与老太太闲话家常,或与二太太追忆往昔,清淡说笑,倒也自在。
宝钗则与众姐妹们一道,或读书识字,或下棋绘画,或做些针织女红,十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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