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濯和刘潇看他俩喝了,问:“这里面有故事啊,快给我们讲讲。”
刘深便把刘溯瞒报,他少批了银子,顾承念来求见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刘溯听了,一拍大腿,“原来还有位恩人,我们今年春天没吃糠咽菜他功不可没啊,他人在哪里,我改天也登门道谢。”
“不用了,他们这时节忙得很,你有什么谢的,朕替他领了。”刘深干脆拒绝。
“那不行,我这是诚心诚意的要谢,二哥你说了不算。况且你说了他是雕阴人,我也去看看老乡。”武威王已经完全将自己当西北人氏了。
“……好吧,那随便你。”刘深拗不过他,“不是还有第二件么?”
“这第二件事是,过了年我就十七了,我想和靳家小姐完婚。”
“好啊,这是好事。”刘深笑道。几人静了一静,刘溯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问谁呢?”刘深有些莫名其妙,“你要怎么办朕还不听你的,问什么然后?”
“糟了,皇兄老糊涂了。”刘潇长叹一声。
“别胡说。”刘濯拧一把他耳朵,向刘深道,“皇兄你怕不是忘了,祖上的规矩,长幼有序,做弟弟的要等皇兄纳妃后才能册妃的啊。”
刘深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啊……是啊,忘了个一干二净。”他托着下颌沉思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老三和中书省大夫靳随的女儿从小就指婚了的,以前大家都小也没什么感觉,现在也到了该完婚的年龄了,自己还在这前面横着可怎么办?
……要不先随便纳个妃?
这么想着,脑海里突然飘过顾承念的脸。
不不不不不,再怎么说这也太离谱了,要是可以光明正大找个男子,自己以前的那些纠结算是为了什么啊……
不过顾承念挺好啊,虽然长得平平,但是很听话,而且最重要的,他身段非常好,骨骼匀称,肌肉结实,皮肤并不是很白,但那种蜂蜜色反而更加诱人。
等等!这想到哪去了!刘深猛的回过神来,发现三个弟弟都盯着自己看。
“二哥,到底怎么样啊?”刘溯问。
“看皇兄的神色,似乎我大魏皇后有人选了。”刘濯道。
“啊,刚才张着嘴口水都要下来了。”刘潇嘴不留情。
刘深脸一红,连忙辩解:“没……没有!朕喝了许多酒,还没吃东西呢,饿了,先吃,先吃。”说着拿起筷子,刘溯急了,拉着不让他夹菜:“吃什么,二哥你好歹给我个信儿啊!到底还得等多久?”
“你让朕想想,想想总行吧?!”
“还想什么,你要是有中意的人选就赶紧收了,册妃封后也不用一步到位,以后再说也行啊!”
“就算这样朕也……得想一下啊。”
“皇兄在儿女情长这方面还是这么不开窍呢。”刘潇摊手。
“吃你的菜吧,这小子,总这么欠揍。”刘濯摸摸刘潇的头,看着两个哥哥抢筷子,若有所思。
腊月二十九,刘深起了大早,随便吃了点东西,去太后处问过安后,便去了正殿。除夕越来越近,各处的事物都要打点,而陈习毕竟只是个奴才,涉及皇族的要紧事情时他完全作不了主,少不得刘深亲自上阵。还好刘濯回来后处处帮他打下手,倒也没有很吃力。
开祖庙,打扫殿堂,清洗祭器。这些都要亲自看着那些庙丞们干才放心,刘深嫌烦全推给了刘濯,他倒也很乐意,干脆命人在厅柱下石矶上铺了个大狼皮的坐褥,成日坐在那里守着。
到了除夕,大清早便忙碌起来。刘深先到正殿,受百官朝贺,然后在侧殿内摆桌赐宴。等到中午,刘溯神秘兮兮地跑来,问:“二哥,那个顾大人在哪里,我去敬他一杯。”
“你去哪里敬?”刘深此时正在中正殿里,看众臣呈上来的贺礼,“他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哪里能去侧殿领宴?不过在丹坪下朝贺,再去光禄寺领个过年的赏银便罢了。这会儿谁能知道他在哪?”
其实刘深是知道的,从腊月二十三起,三省六部九寺就渐渐给了官员们春假,而顾承念负责值年,这会儿应该还是在鸿胪寺守着的。
想起顾承念,刘深的心思突然有点飘乎,他定定神,连忙催刘溯快走:“你好歹是个王爷,就算不像老四那么能干,也好歹像老五一样乖乖呆着吧!”
“那怎么行?光禄寺……是陈习的地盘吧?那我去问问陈习,看他有没有见过这个顾大人,知不知道他在哪。”刘溯说完准备走。
“等等!”刘深听了连忙拉住他,“你要去找顾承念?”
“怎么了?”刘溯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行吗?”
不知为什么,刘深不愿意有人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去找顾承念,仿佛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了一般。他拉住刘溯的胳膊,道:“何必这么麻烦!等年一过,朕下诏让他进宫来不就得了?”
“那不行,”刘溯连连摇头,“那样还像是谢人家么?我得有诚意。”
“那这样你看这样如何?”刘深妥协,“朕知道他在哪,等过完了年,到了初五或者初六,朕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二哥你知道他在哪啊?怎么不早说!”刘溯高兴地拍刘深的肩膀,正要答应,转念一想,不对啊,“你跟我去做什么?”
去做什么?刘深被问住了,支吾了半天,才想出了个理由:“你不是要有面子么,朕和你一起去岂不是更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