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清耘冷道:“你浑说什么?休要废话,速速出招。”
这时,霍都身后的一个胖和尚急道:“师弟,你糊涂了,此人确是生得美若天仙,但他是个男子啊,你怎能娶一个男子为妃?”
霍都笑道:“师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蒙古民风最是开放,不像中原人以男风为耻,反而以能够征服男子为荣。我若是能把这位美人儿带回蒙古,只怕我父王还要嘉奖我呢!”
竺清耘懒得再听他废话,再次提剑进攻,那霍都却仍不动作,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能够死在美人儿剑下,我此生也无憾了。”
竺清耘真想一剑刺穿这个泼皮无赖,可若他真的这么做了,只怕全真教是要遭天下人耻笑的。
正无奈间,店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举目看去,便见五六个全真弟子跌进殿门,随后大步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原以为这中年男子是霍都的同党,不想居于高座上的丘处机突然迎出来,朗声笑道:“靖儿!你怎么会突然到访?”
男子拱手笑道:“丘师叔,别来无恙!”
丘处机摇头叹道:“让你见笑了,我全真教今日竟被一个狂妄小儿为难住了。”
男子挑眉道:“哦?是何缘由?”
丘处机便将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男子听罢,言道:“我幼时有幸和丹阳真人学过武功,也算半个全真弟子,想来也是有资格替全真教出战的,便让我来会一会这位蒙古王子。”
说罢,男子举步上前,示意竺清耘退到一旁,来到了霍都身前。
霍都的视线却还黏在竺清耘身上,竺清耘如芒在背,只得退出包围圈,闪到了丘处机身后。
霍都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斜睨面前的男子一眼,甚是不客气道:“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男子抱拳道:“在下郭靖,特来请阁下赐教。”
“郭靖?”霍都上下打量他一阵,嗤笑道:“原来是我大蒙古国以前的金刀驸马。”
郭靖道:“前尘往事,无须再提,出招吧!”
说罢,郭靖便毫不客气的攻了上去。
霍都也不马虎,手中钢扇刷得打开,舞的虎虎生风。
郭靖名扬江湖多年,霍都虽自视甚高,但终究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连连遭受重击,一败涂地。
胖和尚师兄欲要上前替他出气,却被霍都一把拦住。
霍都压抑住胸中翻涌的血气,道:“中原武林果然能人辈出,小王今日领教了。待他日武功有了进益,自当再来讨教。”
大殿中鸦雀无声,无人睬他。
“我们走!”霍都一声令下,随行众人与他一道向外行去。刚出了殿门,霍都又回过头,高声道:“美人儿,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可以期待一下!”
闻言,殿中许多全真弟子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他们鄙夷的却不是霍都,而是竺清耘。
此番事情若是传出去,他们全真教只怕就会成为世人口中的污秽之地了,而这全拜竺清耘的那张脸所赐。
竺清耘却早已将霍都方才的孟浪之言抛诸脑后,静静立在丘处机身旁。
只听丘处机道:“靖儿,你此番上山所为何事?”
郭靖道:“丘师叔,我此番上山,是想向您托付一个人。”
“哦?”丘处机道:“所托何人?”
郭靖道:“我想,他现在应该正在这位师兄手上。”
说罢,郭靖看向了殿中的赵志敬。
赵志敬是玉阳真人王处一座下的大弟子,见众人一齐向他看来,忙道:“回禀掌教真人,这一切都是误会。”
郭靖笑道:“我上山时言行的确有所失当,才让这位师兄误会了。”
丘处机道:“志敬,还不快把人带过来?”
赵志敬忙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谁知刚行到殿门,便与一个少年撞了个满怀。
赵志敬被少年撞了个趔趄,正要发怒,却见此人正是与郭靖一同上山的那个小混蛋,忙堆出一张笑脸,道:“哎呀,小兄弟,我正要去找你呢,你便自己找来了。”
少年冷哼一声,径直越过他,行到殿中,来到郭靖身旁,“郭伯伯!”
郭靖握住他的手臂,关切道:“过儿,你没事吧?”
少年笑道:“没事,不过那个羁押我的臭道士可就不一定了。”
郭靖皱眉道:“过儿,你又淘气了?”
少年撇嘴道:“谁让他口出狂言,一口一个淫贼,我气不过,便捉弄了他一番。”
郭靖叹了口气,转向丘处机,道:“丘师叔,过儿顽劣,让您见笑了。”
丘处机捋须笑道:“哪里哪里,令郎仪表堂堂,实在是一表人才。”
郭靖道:“丘师叔,您误会了,过儿不是我的儿子,是我义弟杨康的遗腹子。”
闻言,丘处机微微吃了一惊,细细打量郭靖身边的少年,半晌,才道:“这样看来,的确与杨康十分相像。”
郭靖向少年说道:“过儿,还不拜见长春真人?”
少年不情不愿的跪拜道:“弟子杨过,拜见长春真人。”
丘处机道:“快快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