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地商人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白虎堂……白虎堂就是守卫千仞山的山神!”
天下武林分南北,有谣曾唱:
“北国四圣手,神佛似鬼哭。”
“南国白虎临,正殿坐千山。”
说得便是北帝所驱使的大内高手“四圣”,自称神佛;而南帝所能调动江南武林,靠的便是“白虎堂”。
白虎堂坐落于千仞山上,守着峥嵘崔嵬的山门,可当百万雄师。刚才马蹄下救小童一命的,正是如今白虎堂堂主座下二弟子封淳。封淳外出办事,归堂途中恰见了那一幕,便顺手为之,并不觉有他,这时便催动轻功,直向云霄之中的千仞山巅而去。
千仞山如其名,壁立千仞,绝峭岌危,上只见天,下临无地。可封淳却如踏平地一般,在怪石中轻身攀援,犹如闲庭信步。
一身玉白锦衣,携一柄折扇,面如冠玉。封淳看上去只一副佳公子模样,若不是扇上书“清风徐来”四字,恐怕武林中人当面见着,也认不出他是当年七门十八派来千仞山“拜山”,白虎堂主派出的那一位一人连克十八门派的少年弟子。如今少年已经长大,成为白虎堂主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千仞山巅云际散开,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巍赫的殿宇,如一只蛰伏在山顶的巨兽,亭台楼阁,机关千重,巧夺天工。它曾是南国太祖皇帝所造神机卫甲的驻军之处,如今却成为白虎堂的正堂。
封淳上前一步,在门口道:“师父,我回了。”
“淳儿?”殿宇中传出一个苍老却矍铄的声音:“进来。”
“是!”
封淳几步跨入殿中,只见白虎堂主镇北天端坐正中,似乎正在等他。老人身材干瘦,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却甚少,双目如神似电。封淳还记得年少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双眸。封淳出身江南镖局世家,自幼习武,自然知道内功之深厚,所显全在双目。
封淳自从学成出山后,别说未遇见过,就连听都未曾听说过比白虎堂主武功更高明,内力更深厚的宗师。
天下武林虽将南国“白虎堂”与北国“四圣”相提并论,甚至许多人认为“四圣”尤在“白虎”堂之上,但封淳却十分地不以为然。
他虽然还未曾遭遇过“四圣”,可是却早有所耳闻。
据说当年为报摄政王云州出征被刺之仇,“四圣”中其三曾一齐上千仞山,围攻白虎堂堂主,最后仍然败退而去,白虎堂堂主毫发无伤。
这时封淳恭恭敬敬地向镇北天行了礼,递上一封紫笺印:“师父,此事徒儿已了了。”
镇北天接过,微一点头,那紫笺印便平平展展地飞至案边。老人严肃的神色和缓下来,道:“淳儿,这次差办的不错。西边的战事虽说不过城争,但是阵前斩敌将,威慑北蛮,倒不愧我白虎堂的威风。”
“徒儿不过是做应尽之事。”
镇北天观察着封淳,只见封淳微微低着头垂着目,站得一派谦逊涵雅。看来经年磨砺,似乎隐藏了他年少成名飞扬的棱角。唯有那份傲气,仍藏在眼角不经意的神色与那不易察觉的漫不经心的微笑里。
镇北天轻轻敲了敲桌角:“今日,为师急召你归,你可知道是何事?”
封淳移目在案上一扫,见木几之上除了自己交上的紫笺印外,还有一张金笺。
“师父,可是要入北国行事?”
镇北天颔首抚须:“不错。若是别事,也就罢了,派其他弟子亦无不可。只是这件事有万难,非你不行。”
封淳一瞬间挺直了身子:“师父但请吩咐!”
“你可知道北边七王爷?”镇北天神色郑重地问道。
封淳点点头:“知道,自从北边的摄政王被我白虎堂锄奸之后,便是这位王爷掌了北国的军机。”
“正是,下月初一,便是他的生辰,想必是大宴宾客。”
封淳只感觉周身的血气往上蹿涌:“这北狗徒儿早就想除之,还请师父这便明令!”
老人摇了摇头:“不是杀他,是杀另一人,去年我军在长白滩,因一条毒计,被坑尽一万忠魂,此仇不能不报。出此毒计的人此次也定要赴宴,你易容而入,弄清楚是何人出此计,便就地格杀之!”
封淳只感觉刚才灼烧着的体内热血又凉了下来,心道:“原来这么着急召我回,竟却是杀这么一个小人物。”
镇北天将金笺印往前一推:“七王爷生辰,若有四圣哪怕其一至贺,你忽起暴击,一瞬之间,他们定然维护七王爷,顾不上其他,你杀人倒是不难,只是走脱便难了,这是生死命,你若是愿意一搏,你便接了;你若是不愿,为师也不逼你。”
“这有何难?徒儿接了!”封淳上前一步,收起金笺印便放入怀中,老人见状微一点头,神色间十分满意:“既如此你便动身罢,此一去是锻炼你,也是磨砺你。为师等着你的消息。”
“是!”封淳行了一个礼,便退出了堂中。
刚迈出了门,忽见从天而降一团鹅黄衣袂,封淳忙一个闪身退了一步,脸上的惊异变成了惊喜:“小师妹?你……你怎么在上面?我倒没发现,不过三月不见,你修为进益到如此地步了?”
在封淳面前站定的少女嘻嘻一笑,她长着一张圆脸,眉眼弯弯的,小时候封淳觉得她长得像一个福吉的娃娃,如今出落出少女水葱般的身段来,这一笑更有了些妩媚的意味。
“淳哥哥就会打趣人,我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