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溪深深看了明骁背景一眼,抬手接过瓷瓶,向九命抛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九命拱了拱手,不再多言,落下帘幕,扬起马鞭,抄着小路向回京的方向行去。
马车穿过丛林,踏踏走过悠长的小径,格外静谧,洛云溪柔弱地歪靠在车壁上,身下软毯绵绵,很舒服,自是感受不到马车颠簸的幅度。
望着躺在对面墨发如泼墨般垂下的明骁,心头感到一阵恍惚,真是想不到,那样纨绔荒唐之人,竟会心细至此,看来真要对他从新认识了。
洛云溪揉了揉额头,也顾不得多想,抛却肋下伤痛不说,四肢酸软无力,阵阵恶心,不知是失血过多所致还是有毒牵发,她从小习武,自认不甚娇气,这点小伤放在五年前都算不上什么,可如今伤处却如剔骨剥肉一般寸寸扩增,周身因为痛意冷汗淋漓。
忽然,手心一松,掌心的瓷瓶就势滑到软毯上,她躬身捡起,旋开瓷瓶的活塞,倒出一颗棕黄色的小丸,白皙的指尖捏着药丸凑到鼻尖,一股清清凉凉之感传至周身。
若是往日,对于这种不明药物她断然不会吃下,而今日,她望着对侧仅有两臂之距的歆长背景,竟是丝毫没有犹豫的抛入口中。
他该是不会害她,若想害她,断然也等不到现在。
药丸自喉咙滑过,所经之处皆为一片沁人心脾的舒凉,不出片刻,剔骨剥肉般的痛意已觅去了大半,头脑的晕厥之感也减去了几分,反而多了一丝力尽神乏的困倦。
她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缓了缓神,也没睡去,在感觉精神好些时,便睁开了眼。
马车依旧平稳前行,除了马蹄声和偶尔的虫鸣鸟叫,再没有其它声响。
洛云溪挑起一侧的帘幕,望了一眼当空的明月和婆娑若影的树梢,又缓缓放下了帘帐,认真看向同在车厢内,依旧沉睡的明骁reads;。
深浅不一的沉重呼吸自他鼻尖溢出,洛云溪颇为狐疑的挪过去,禁不住关切,将纤指搭在他的腕上,须臾之后,清浅的瞳仁破碎出一抹浓重的黑色。
内腹淤滞,心脉皆损,显然是受过极重的掌伤,从脉象看,虽有愈合之相,但还是因为心肺受损严重,影响了内息的流转。
而他刚刚在帮自己抵御黑衣杀手时强自调息运气,不但导致的元气大伤,反而加重的内伤,。
想到这里,洛云溪黛眉紧蹙,仿佛自己身上的伤都没有那般疼痛难忍了。
也那怪他在对付杀手时,选择了速战速决的狠辣招式。
他这副脉象放在常人身上怕是早已撑不住了,可他刚刚在旧庙还是坚持等到自己转醒才沉沉睡去。
洛云溪紧抿着唇,眸中闪过一抹愧色,虽说他二人前几次的相处都并不融洽,但他到底还是不顾性命的救了自己,而就在刚刚,自己非但没有答谢,还对他冷言相对。
“九命,到何处了?”洛云溪淡淡对着车外道。
“云溪小姐,现在到汾州境内了,您可有什么不适?”九命在车外疑惑地回问,主子吩咐他将洛云溪安全送回上京,他自当无条件的将她照顾好。
“我无事,你加快车速,我们争取破晓前进城!”洛云溪沉声道,他的内伤较自己还要深重,若再不运功医治疗伤,心肺血脉郁结,怕是会大不妙。
“您的伤势?”九命询问。
“无碍!”洛云溪虚声回道。
九命原本就担心着自家主子的内伤,但又怕因车速过快的颠簸造成云溪小姐的不适,特意放慢了车速,眼下听到洛云溪的吩咐,再也抑制不住,扬鞭打马,马车飞快的行起,足足比刚才快了一倍。
车速过快,车辕压在不平坦的路面上颠簸起来,车体随着高低不平的路面左摇右摆,洛云溪坐在车厢的木板上,双手扶住两侧的坐凳,伤处因颠簸极为痛苦难受,她轻咬唇瓣,才恢复几分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
颠簸的路段行驶了好一阵子终于步入了平坦的官道。
洛云溪缓缓出了口气,调稳身子,重新将目光放回到明骁清俊的面容上。
从他刚刚凌厉迫人的身手来看,八年的昆仑山经历定是受益匪浅,应该难遇敌手的,谁人又能对他击出如此霸道的掌伤。
脑中回旋响起云朝哥哥询问起他的话语和神色,心中疑虑加重,难道他身上的伤和云朝哥哥有关?
洛云溪抿了抿唇,倒是真想看看他胸前的伤势。
禁不住好奇心趋使,她犹豫了片刻,屏住呼吸,硬着头皮抬手探向他的腰封,心中小声嘀咕着,“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只是给你看看伤而已。”
纤细的指尖微颤着解开他的腰封,洛云溪面颊微红,自己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
她咬了咬唇畔,手指顺着衣敞的边沿慢慢上滑,悉悉索索攀上他胸前的盘扣。
忽然,一双大手倏地拽住了自己松解盘扣的小手。
洛云溪猛地一怔,苍白的小脸顿时瞪红。
“你想干什么?”耳畔传来一阵微凉清浅的气息,接着,一只手臂顷刻搭上她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