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白子画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对这么一位妙人儿,就算多照顾她几分,又何尝不是人之常情。殿中绝大多数都是男人,自忖也能够体谅。
虽然被众人一齐注视,白子画神情仍古井无波,但一双眸子却灿然生辉,明亮若星辰。
就在大家相顾无言的时候,白子画突然出手。他伸一掌向前虚虚一按,掌势又即回转,一带一揉。地上就起了股小小的旋风,滴溜溜地打着转。越转风速越快,风也越大,将原本落在地上的桃花瓣都裹了进来。那旋风转将过来,将澄练笼在其中,一时间金光大盛,耀得人睁不开眼。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大家回过神来,凝神再看时。那旋风忽然化作一道金光,冲出殿外,直没入桃树之中。
澄练长舒了一口气,站稳了身子。笙箫默本来一直在她身边的,但方才被金光隔开,此时忙问道:“姑娘你,你怎么样?”
澄练深深呼吸了一下,自觉浑身气机畅行无阻,微笑道:“我没事了。”就在此时,殿外落了一地的桃花忽然浮起在空中,略停一停,就纷纷扑向桃树上。一时间,桃树上金光闪烁不定。待金光散去时,只见落花已宛然开在枝上,地上一片花瓣都无。方才还委顿不堪的桃树顿时恢复了生机,且垂垂累累的花朵开得灼灼照人眼,似压得枝都低了,比方才更见精神。
众人大奇。大家既是仙人,这落花返枝,甚至枯木逢春之术便算不得稀罕。可他们使出那些法术来,可绝没有白子画这般举重若轻。
方才旋风在殿内时,大家都感受到了其中扑面而来的仙力,纯粹浩荡,充满了勃勃的生机。正是那仙力令澄练的伤势瞬间平复,也让刚遭重创的桃树重现活力,且神完气足更胜过平时。白子画随意挥洒之间,就有这等奇效,分明是内功极其精醇深厚时才会有的表现。
众人一时心惊,不是说白子画身受重伤吗?这可一点都不像啊!
白子画收回手,神色难辨。他看了眼澄练,吩咐道:“幽若,澄练姑娘重伤初愈,不宜久立,你扶她下去休息吧。”幽若呆呆答应一声,听命而去。
等她两人走了。却见云隐笑道:“澄练姑娘既是重伤初愈,我等却打扰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应该,不如就此告辞吧。”
“云隐师兄所言甚是。”卫昔也马上接话。她看了眼梓兰畹,不易觉察地皱皱眉,上前抱拳道:“今日是我韶白门失礼,他日我定当亲自登门,向尊上,还有澄练姑娘请罪。”她走上前时,不动声色地将梓兰畹拦在后面。梓兰畹亦顺势后退,再无丝毫桀骜。
摩严面上神色忽喜忽悲,看着白子画道:“师弟,众位同道既然这么说,我看就这么办吧。你……你还是修养身子要紧。”
白子画沉默了片刻,道:“也罢,请师兄替我送客吧。”
霓千丈几人打个哈哈,嘴里说着“叨扰叨扰,留步留步”,脚下一刻也不停,急匆匆地走了。
不一会儿功夫,绝情殿内又只剩下白子画和笙箫默,还有送客回来的摩严。他刚一回来,便急着问道:“子画,方才那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明明伤得很重,为什么突然……”
白子画思索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澄练唱完歌儿后,我忽然感觉丹田内暖洋洋的,似有真气流动。我略一运气,丹田之中的气息便活泼泼流转起来,阴阳五行生生不息,仙力自然而然地生出。之后沿经脉运行,所过之处,冲开了不少淤塞郁滞之处,内伤便好了许多。”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摩严惊讶之极,忙赶上前探白子画的脉象。半晌后,他满脸古怪地放下白子画的手臂,道:“你的旧伤的确是好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也根本不可能有方才出掌时的威力。”
白子画点头道:“仙力运行至我臂上经脉时,气息涌动如潮,我便顺势劈出那一掌。掌力触及桃树之时,我自身与天地自然间似乎忽然有了一种联系,气息往返交融不停,竟将我的仙力提升了一大截。”
笙箫默也沉思道:“这就说得通了,方才师兄的仙力沉厚雄浑,又柔和无比,掌势如行云流水一般,正合自然之道。依我看,师兄的情况,倒很像是通过什么媒介,汲取了一定的天地元气,短时间内使得仙力猛增。”
摩严惊喜道:“对对,正是如此。”他又想了想,道:“虽然尚不能探知这其中的道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些异象都是那个……那位澄练姑娘唱过歌之后才出现的。或许,她就是那个媒介。
现在想想,子画以前每次为她运功疗伤之后,不但丝毫不见疲累的样子,第二天脸色还会好一些。
可是,她身无仙骨,的确只是个普通人。莫非,她有什么秘密?”
笙箫默眼角一跳,忙道:“师兄,可是她对掌门师兄确实是有帮助的,我们似乎不宜有什么逼问的举动。”
摩严不耐烦道:“我当然知道。”他又想了想:“我本打算等她养好伤后就让她离开的。要不是你们两个都说她身体尚弱,要多修养一阵子,我定不会让她住在绝情殿里,像今天这样惹人非议。
可没想到祸兮福所伏,却正巧帮了子画。既然如此,子画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也管不了什么避嫌不避嫌了。我这就去跟她说,让她以后就留在子画身边。”
说着,摩严风风火火地便要去找澄练。白子画急着出声道:“师兄且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