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山点头:“房子是去年三月出售的,但当时只是签了合同付了款,直到去年12月才正式过户。去年12月距你失踪正好两年,法律上可以作为死亡处理,而你父母是你的遗产继承人,有权出售你的房产,我看了售价,比当时的市价还略高一些,所以……这桩交易完全合法。”
宋隐深吸一口气:“有我爸妈的消息吗?”
“我朋友拿到这份材料就意识到有猫腻,立即着手调查他们的下落,不过时间太短,目前只查到这些。”许福山又递出几页纸。
这是从医院复印出来的病历,吕圆去年九月到十二月两次入院,宋成也于去年十一月因胃出血住院十天。
“心肌炎?居然是心肌炎。”宋隐苦笑,吕圆每天都要在牌桌上坐十一二个小时,他还以为是颈椎病,没想到是心肌炎。
许凌风揽揽他的肩:“从时间上看,卖房在前,住院在后,他们不是因为生病才不得不卖房子的。”
许福山:“但是这两年医疗费用涨得比粮价还要快,医保形同虚设,他们的房子又卖早了,三次入院下来,再加上平时的药品,我估计这钱还不够用。”
许凌风食指敲起沙发扶手:“我好奇买主到底是谁,为什么宁肯等半年也要买阿隐的房子?”
许福山沉默片刻,叹息道:“麟儿你爸爸老了,现在别无所求,就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答应爸爸,买主那边就不要再去追究了。我们先把人找到,我在市中区给你留了一套跃层,你们住家里或者搬过去都可以,小宋父母那边,跟你们住或者另外再买套房子也没问题。”
宋隐看着许父胖胖的脸,心里有些感动,许凌风的运气确实是好,有个这么在意他的父亲。
他很认真地点头保证:“许叔您放心,只要我父母没事,我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只是我父母那边,还要请叔叔多帮忙,我在市中区还有个店铺,我爸妈他们在三环上也有一处住房和一个铺面,我很少回家,具体地址已经忘记了,还要请您朋友帮忙查一查。”
他快速在纸上写下几处房产的大致方位和记忆中的街道名,想了想,又添上几个名字,交给许福山:“这几个人都是我家的亲戚,这个是我大舅和大舅妈,这两个是我爷爷和奶奶,找到他们或者可以问出我爸妈的下落,只是这些年我跟他们的接触不多,他们又都搬过家,地址我也不太清楚。”
“没关系,我朋友是开侦探公司的,吃的就是这行饭,消息渠道比我们多,让他想办法去。”许福山接过纸片,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卡,“小宋,这是许叔的见面礼,你看除了钱,你许叔也没什么东西拿的出手,你们拿去花吧,尽管花,天知道这钱什么时候就变废纸了。”
宋隐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凌风已经把□□抓在手上:“谢谢爸啊!”
许福山用手上的纸卷敲了敲他脑袋:“口上说谢谢有什么用,麟儿都不让叫!”
“那就不谢了啊爸,我们出去花钱去了。”许凌风嬉皮笑脸地跳起来,又拽起宋隐一起往门口走。
他爹撇撇嘴:“出去?你打算怎么出去,走着出去吗?”
许凌风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晃了晃:“你的车借我开两天。对了爹,你帮我弄辆车,最好两辆,要越野车,不一定要江安牌照,但性能必须要一流。”
“‘不一定要江安牌照’?不要江安牌照你怎么开上路?”老实人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都跟你说了我们不打算住江安,谁让你不相信。”
他和宋隐确实有其它打算,不过,想要说动他家老头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事得徐徐图之。
许凌风拉着宋隐走到门口,站住脚。
门外的游廊上,顶顶正屁颠颠跟在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后面,两个小家伙正在祸祸花盆里的菜,听男孩子的意思他们正在“捉虫子”。宋隐认得这个小男孩,是佣人苏嫂的小孙子。
许凌风转头问他爸:“家里到底有几个工人?”
“三个啊,怎么啦?”许福山这时也看到了门外的小男孩,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刚开始只有两个,苏嫂和刘嫂,苏嫂做饭,刘嫂打扫。后来我搞了室内种植,正好苏嫂一家人都来了江安,我就让苏嫂她老公帮着我种地,别看家里的地加起来才只有半亩,事情还真是不少,再说我也没正经种过田,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现在苏嫂两口子带着小孙子住家里,反正家里地方够大,他们也好省点房租。刘嫂两口子也住家里,不过刘嫂她男人平时都在外面打短工,只有夏天的时候才会留家里帮我挑水浇地……”
汽车上,宋隐对许凌风感叹:“你爸心挺善的。”
许凌风苦笑:“也就这几年,他觉得我的事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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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开着车直奔市中心。
如今的江安,五六环不能看,三四环算是平民区,没了窝棚,但人多脏乱,比以前大都市的火车站还要糟糕。二环算是富裕区,能够找到一点高档社区的感觉,不过以住宅为主,商铺并不多,像酒吧咖啡店养生馆高档餐馆,还有各种商场甚至是奢侈品店(是的,奢侈品商店仍然存在,生意还挺不错),全都集中在一环以内的市中心,按照许凌风的理解,如此选址应该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两个人今天本来是不准备带顶顶出来的,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