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6号病房,更换绷带。”
护士清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我站起身,走到门边拧开把手。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推着装满药品的护理车走了进来。
“向先生,您的换药时间到了。”小护士边用流利的英语告知我们,边冲着向修聿甜甜一笑。
“麻烦你了。”向修聿下意识地放松了脸部表情,并坐直身体方便她更换绷带。
“请问向先生待会儿要清洁身体吗?”小护士拿出绷带和药品,“如果要的话,请在我换药之前做好,以免重复劳动。”
并非洁癖作祟,只要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就能明白对于一个习惯了一日里需要沐浴两次的人而言,四天三夜已是极限中的极限。
“可以。”
在向修聿回答之前,我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那我半小时以后再过来,请在这段时间里完成清洁工作。”小护士笑了笑,放下绷带和药品后退出了病房。
“去浴室,还是在这里?”不让自己想太多,我直截了当。
“浴室吧。”向修聿略显困难地站起身。
我暂时充当拐杖的角色,支持着他顺利到达目的地。
“站着可以吗?”合上浴室门的同时我问他。
“可以。”他扬了扬嘴角,单手解开白衬衣的扣子,裹着白色绷带的小麦色肌肤顿时映入了我的眼帘。
有一瞬间,我的呼吸下意识地窒了窒。
平稳住略微急促的心跳,我卷起袖子,从背后拆开仍残留着多处血迹的绷带。随着一圈圈绷带的落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伤再度呈现在我眼前。
我的视线凝滞了许久,直到向修聿低低地开口问“怎么了?”,我才回神。
我站起身取下毛巾并打开热水流,将毛巾拧干后我绕到向修聿的正面,而就在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我犹豫了一秒。
“我自己来吧。”仿佛看出了我的动摇,他试图从我手上接过毛巾。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被他的不以为然激怒的我立即驳回他的提议,同时开始使用热乎乎的毛巾。
在这狭小空间里,温度因为水蒸气的挥发而慢慢上升。即使我只穿着薄薄的衬衫,汗珠仍是渗出了额头。
但我心知肚明,这灼烧着我的热源绝不仅仅是因为水蒸气的温度。
雪白的毛巾顺着充满力量的肌理来回移动,从肩膀到背胛,并谨慎地绕过大片伤残区域直达腰部。
清洗完毛巾,我继续第二轮的机械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