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碍于蓝醉的缘故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豹子对树内贺兰馥的尸身动手动脚,甚至于将贺兰馥如同破袋一般随意扔在地上。这贺兰馥生前最是倨傲清冷,容不得半分欺侮羞辱,即便那一世恩怨纠葛,君漪凰对于她的情感也颇为复杂。加上念及自己的尸身,平添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君漪凰对榆晨和豹子的憎恶感无形中又增加了一层,偏生这榆晨还不知道好歹自己撞上来。
只见君漪凰阴测测一勾唇角,接道:“我说过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若是不守信诺,便长眠此地与蓝醉作陪。大不了我也留在此间陪她就是。”
一席话听得榆晨满额冷汗,蓝醉却是大悦,嘻嘻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可别反悔。”
两个神经病!
正在这时候豹子摊开握着的那枚玉球,伸到榆晨面前,低声道:“榆哥你看下是不是这个东西?”
那个清脆敲击的声音急促片刻后已经缓了下来,至于沉闷的嗡嗡声似乎也小了些,只是这地底下空间封闭又广阔,层层叠叠的回应交织着怎么都找不到具体的来源处。
搁在豹子手套上的那枚白色玉球模样平淡无奇,外层黯淡无光,丝毫看不出特异珍贵之处。
榆晨伸指轻轻拨了把玉球一圈,没想到指尖一接触那玉球,榆晨就像被电了一下全身不由自主一颤,一股子寒意从指尖瞬间顺着肌肤毛孔窜便全身,即使榆晨现在穿着厚厚的保暖衣和冲锋衣,也完全抵御不了这股子寒气。
这寒意,简直像能冷到人的心里去!
单是摸了一下就是这样,加上又是从贺兰馥口中取出来的,肯定不是个凡品,但榆晨用手指翻了一圈,再捏了两下,脸色却沉沉的没有一点喜色。
“不是,这么大泠玉虽然稀罕,不过也只是作用防腐的。”榆晨手指一拂,那颗泠玉滴溜溜的就从豹子手心滚到了脚边,仿佛是个丝毫不在意的垃圾一样:”她身上没别的东西了?”
“木头爷不是说最好的东西一般都在尸体嘴里,我掰开她嘴看到这玉珠,就拿过来了。”
“笨蛋!你就不知道全搜一遍!”榆晨眼睛一瞪,正要骂人,那黑暗中已经缓下来的清脆敲打声轻了几下,又重新重重的响了起来。”
“豹子你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去找找王叔。我去找东西,拿到了马上过去跟你会和。”榆晨眉心一紧,对豹子说道。
豹子听到榆晨的安排,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说起来他以前也是个胆子撑上天的人物,何况要在这条不黑不白的道上办事,做事的手段也是一贯的心狠手辣,否则也当不上榆家的心腹。但是这墓地下实在是诡异得很,各种匪夷所思的机关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眼睁睁看着同来的人各种惨死,豹子的胆子无形中已经被吓得缩了三分之二。
没人会真的不怕死,他也不例外。
问题是刚才他也听到榆晨跟蓝醉她们之间的话了,当前眼下,最适合去查探的人也只有他。
手指头无意识的摩挲了下裤兜里那包轻微的凸起处,豹子一咬牙应了声,拿上电筒就朝王富贵所在的位置走去。
只要这次能出去,兜里的这些东西足够他挥霍下半辈子了,回头娶个老婆再找个合适的营生,这辈子能比大多数人都活得滋润逍遥。就算那边真有什么东西那也是出去的必经之路,总比待在这里战战兢兢怕得半死的好!
眼看豹子高壮的背影连同微白的光圈映照着走到玉石湖泊边缘,榆晨吁了口气,把枪前伸抵上蓝醉的脑门:”跟我一起过去。”
蓝醉倒是不反抗,只是看着地下的泠玉又看向君漪凰,眼神中带着疑问。君漪凰在豹子拿出泠玉的时候开始也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泠玉,此刻察觉到蓝醉的疑问,君漪凰迟疑的微微摇了下头,表示这不是她们要找的东西。
蓝醉心里涌起一阵失落,忍不住又看了泠玉一眼。她是行家,自然知道这么大且颜色净白毫无杂质的泠玉在当今的市场上行情能有多高,因此对榆晨此行的目的也多了几分怀疑。
这么珍贵的东西榆晨都能随便丢在地上,那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说过我只要一样。”榆晨见蓝醉盯着泠玉瞧个不停,误以为蓝醉是对这宝贝动了心,又补充了一句:”跟我过去找我要的东西,找到了我走,剩下的都是你的。”
蓝醉也不辩驳,顺从的让榆晨拉着往那颗树心走,路过白素荷的时候蓝醉打量了下半跪坐在树边的白素荷和蒙筝,蒙筝依然是昏迷不醒,白素荷则垂头看着蒙筝的脸,就像那是什么宝贝一样。
树心中的这个墓穴本就不大,榆晨带着蓝醉钻进去后君漪凰也如影随形的呼的贴在榆晨背后,顿时将狭小的空间挤得益发逼仄。面前一具尸体背后一只鬼,榆晨深觉压力山大,只是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了,定了定神就开始单手在贺兰馥的尸体上翻找起来。
不知道是那位禄山王爱妹心切还是这就是北燕的风俗,贺兰馥随身陪葬的饰品出奇的多,两只袖袋中就掏出了二十来样各种小巧的玩饰,加上手上腕上脖子上脚踝上的,整个人简直像是一棵挂满各色礼物的圣诞树。每当榆晨拿起一样蓝醉就会瞄一眼君漪凰,君漪凰总是摇头,到了第四十七件蓝醉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秀眉高高扬起,用眼神问道:”你自己的魂魄你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吗?”
君漪凰也是面露迷惘,继续摇头。她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