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炎火不可置信地看他。
“好了廿七。”穆风走过来,他知道廿七有这本事,更有这胆量,他低头看了炎火一眼,确定那道伤口并不严重,愈合之后也不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才说,“别因为他脏了你的手。”
廿七转头仰望着穆风,眼里尚有些不甘,过了半晌低低道了句,“是。”
炎火挣了一下身子,廿七拿膝盖压了压他,金属片在男人胸口心脏处比划,威慑他说,“下次再有,就是这里!”然后撤开。
男人迅速爬起来,先摸了下下巴上的伤,看了看穆风,抛下一句“等着瞧”后狼狈地离开了酒吧。
金属挂坠被廿七丢在地板上,哐当滚远了,嵌在地板的缝隙里。炎火的血却已顺着齿轮的纹路沾染到了廿七的手上,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半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
穆风在他面前蹲下去,挽过廿七的手,用纸巾替他擦干净。
只是血这种东西,一旦凝固了是不好弄干净的,干燥的纸巾包裹着他一根一根的手指,仍是有些微需要水洗才能掉的红色。
廿七抬头注视穆风,穆风却低着头,两人的视线没有任何交集。
廿七看了一会,也垂下视线,把手抽回:“回去吧公子。”
穆风捏团着废纸巾,半天“嗯”一声表示同意。等他起来回到吧台,廿七才起身走过去,对韦玮说:“店里的东西并无损坏,抱歉。”
韦玮早已被他精彩的擒拿术惊地合不拢嘴,就差给他鼓掌叫好了,连忙摇头表示没关系。
穆风在一旁打电话叫出租,廿七点点头敬意,把已经烂醉如泥的戚绍川背在身上,先离开了云端。
挂断电话,又与韦玮说了几句话,穆风这才出去追廿七和戚绍川。
两人在太阳已经落了山的胡同里慢慢走着,微余一点迷蒙的余晖撒在巷口,这回,是廿七背着戚绍川走在前面,而穆风差几步地跟在后面,踩着廿七模糊的影子。
走了几步,似要确认什么,廿七回头看一眼,看到穆风还在。脚下的影子越踩越短,直到视线里多出一双鞋来,穆风才抬头看去。
两人在巷子里对视了几秒,又各自败落。
穆风看得出他有话想说,却也知道只要自己不允许他说,可能廿七永远都不会提出来。他望着廿七的背影发了会呆,直到预定的出租车在巷口按了几声喇叭,打断了他的视线。
穆风终究没问,快步超过了廿七,帮他拉开出租车后门,自己则钻进了副驾驶。
“去哪?”
“……去哪?”
廿七把不太老实的戚绍川放好,让他靠着车枕不至于在行驶过程中撞了脑袋,听到司机连续几声问,才转过眼来,发现穆风似乎看了他很久。
“去c苑小区。”穆风说。
司机纳闷地瞥了他们两眼,然后发动汽车,打开了计价表。
一路上,除了司机的搭话和戚绍川不知所谓的哼哼,车里两人几乎没有交谈。穆风从中央后视镜里,看到廿七一直望着窗外,偶尔伸手拉扯一下戚绍川,很少直视前方。
司机哼了会歌,仔细看了眼副驾驶的人,说,“这不是穆大夫嘛!”
穆风:“……嗯?”
“我媳妇儿的手术,就是您主刀的!”司机显然有些高兴,认出穆风以后就喋喋不休起来,感谢的话说了好几遍。
穆风问,“您爱人现在挺好?”
“好,好得很!这得多亏您救了她一命!”
“您过奖,这是我们的职责。”穆风笑了笑,抬头再看去,廿七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最后索性直接闭上了。
穆风:“……”
到了小区门口,司机跟小区门卫打了个招呼,直接把他们送到了楼下,还不肯收他的钱。等穆风与他争执完车费的问题,好容易将司机送走。
廿七都已经在电梯里等了他好一会。
电梯的密闭空间,让两人之间的沉默无限放大,几乎要成为一种难言的尴尬。
正当穆风忍不住打算先开口的时候,七楼叮的一声到了。
门打开那刻,穆风除了松了一口气,竟多了一点点遗憾,遗憾电梯太快,廿七太沉默。有时候,他真的庆幸对方是这个寡言少语的廿七,从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
穆风不必担心在他面前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更无需小心翼翼。
廿七像片海,无声吸收着他的负能量。
但当廿七冷淡地从他身边走过,把戚绍川放在床上,甚至连穆风的“谢谢”都没什么反应,直接回头走掉,他竟无端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来。
“廿七?”穆风都顾不上给戚大少盖个被子,就追到了廿七的屋里。
男人正背对着他换衣服,衬衫都脱掉了一半,肩胛骨的线条强有力的伸展着,他注意到穆风跟进来,又披上衣服问:“公子有何吩咐。”
“你……”穆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希望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追进来究竟是要干什么,他呆呆望着廿七好一会,喉结才动了一下,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打卤面行吗?”
廿七第一次没说听他吩咐,而是边窸窸窣窣地脱下衬衫,捡起床上的居家衣套在身上。
淡淡的说了个:“好。”
作者有话要说: -
下章,让大夫跟27同床共枕好不好?
像27这种打死闷不出三句话的葫芦,就得需要各种各样的助攻小能手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三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