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距离我从西岭逃出生天已经过去了近七日,期间同赵仁亲上过几回战场,总算是找回了当年在北地同蛮人殊死拼搏之感,毕竟对方人数上占着优势,我军事实上也损失了不少兵马,甚至有好几次险象环生,不过相对于以往而言,称得上大胜,值得在南燕史书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这番西晋退至江口,赵仁同神武军众人商议一番后,便干脆将营帐驻扎在了此处,仅留了部分人在澧洲以备万一。
赵仁听我此言,便知我心中已有对策,连忙追问,我微微一笑,吊着对方胃口吃足了豆腐才将我的计划娓娓道来。
……
我刚回自己的营帐没多久,忽见一信鸽扑棱着双翅飞来,我辨出那是我专门同父皇留给我的那些暗卫,其间包括路宁晓玥联系所用的信鸽,将信件取出后,我皱起眉头。
是晓玥传来的消息,前面那行最为显眼的字一眼望去竟有些触目惊心。
严奇昨夜被人刺杀,死相惨烈,犯人逃逸。
我接着往下看去,据验尸官所称,严奇死时并无戒备,很可能是熟人所为,最重要的是,我留在那处皇兄借予的专门用来控制花洲互城兵的令牌,不翼而飞。
能让严奇毫不戒备,还知道那令牌在严奇身上,又有要掌控那处兵马的动机?
会是谁呢?能令严奇不戒备地遭受杀害。我将关注点投到被赵仁留在澧洲的那些神武军之人身上。
同传递消息给皇兄的是同一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把计划打成了菊花,差点变成把我的菊花娓娓道来……吓屎我了
☆、月色迷人(上)
是夜,墨一般黑重的夜色下,西晋营地几处遍布着零零散散的篝火,众人睡觉的睡觉,把守岗位的把守岗位,只几个守在营寨门口的士兵有些困乏地不住打着哈欠。
这时也不知是谁提出喝酒划拳来打发时间,一群人顿时精神一振,围坐到篝火旁,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数百人站在对方军营后的一处山丘上,借夜色和树杈隐藏着自己的身形,紧紧盯着稍远处大口喝酒吃肉的西晋人。
原本这事我也不用来的,只是呆在神武军军营等候消息即可,只不过赵仁伤还没好,楚墨常晏因先前的事情主动提出留在了澧洲,加之亲眼证实一番能更加安心,我这个非神武军人便接下了率领他们实施计划的任务,众人经先前一番此时也没什么意见。
西晋之人驻扎在此地,两面路难行,就近的水源亦只有这条缃若河,昨日在我的提议下,江水上游被下了药,这药无色无味,只要不喝进口中,对人体亦没什么损伤,喝进去的人会感觉四肢无力,浑身发软,连最轻巧的兵器也拿不起来。
那药顺着流向途径西晋人安营扎寨地,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喝下去的普普通通的水也会有问题。
现在,只等药效完全显现出来,我们便可根据对此地地势的了解一举进军,若办得成功的话,说不准可以仅凭五百多人直接将这一支将近千人的兵马消灭干净。
这法子虽说略显阴毒了些,可兵不厌诈,在此期间知道这一计划的只有我和赵仁,直到今晨才临时将此消息告知,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告密。
没多久便隐约见到营寨门口那几个西晋人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手中的酒壶一个接一个脱手掉落,几人纷纷倒下,剩下几个中毒不深的人见此情形也有些乱了阵脚,对营帐内不住呼喊,却只有寥寥几人出来应答。
见机会已到,我微微眯了眯眼,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数百人顿时举起兵器以浩大声势朝西晋营地冲去,为首之人手上拿的大旗上神武军三字此时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威严肃杀。
原本单论人数和地势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取胜,此时对方众人却身中软骨散,毫无还手之力,因而这场突袭进行得很是成功,没多久对方的营地皆被我们占领。
对方将军见状不妙,却怎么也想不到情形为何会变成这样,大声怒呼着叫剩余的将士赶紧撤退,赵仁却早已命夏磊在营地后方做好埋伏,短短一炷香时间,一切已经天翻地覆。
……
回到军中告知赵仁今夜情形时,对方坐在床上沉默了片刻,最终才无奈点点头。
我知他以往定然从未用过此等称得上下三滥的打法,此时却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战场上只有胜与败,大道理留给那些儒生去说便是,过程却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经此一役,赵仁那些手下看我的眼神也大多变了个样,不再如先前那般排斥了。
赵仁上下看了我一眼,瞧见我衣服上染了些灰尘,道:“这地儿夜间风大大,你在外头站了那么多个时辰,想必不大好受,我方才命人备了热水,你快去洗个澡吧。”
我咧嘴伸手蹭了一把对方的脸:“先前怎么没发现赵兄你这么贤惠呢?”话一出口,顿觉以往说赵兄二字时都是一派的正经,如今再说这二字,只觉无比缠绵悱恻,果真是心境不同了。
赵仁瞪大眼看着我:“贤惠?”
我只是笑,亲了口对方:“赵兄可愿意一直对我这么贤惠下去?”
“用别的词我会好受些。”对方温和的神色险些蹦不住。
我却没有换词的意思,自顾自继续问道:“赵兄可愿意,嗯?”
我很是喜欢看着人因为我的问题涨的面色通红的模样。
这回他虽对我的调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