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凌差点一口茶没憋住喷了出来,感情蜀王急匆匆找自己来,是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来了?
要说他跟蜀王关系好,南征回来后貌似还不错,这次回京,每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朱椿都喜欢找他商量;但是要说有多亲近,他也不觉得,朱椿是知道他表字“伯嘉”的,古人熟悉之后大都互称表字,他夏子凌自然不能称蜀王的表字,但是蜀王若把他当亲信,也该称表字不是,你不看蜀王对宋岚等人都是以表字称呼的,对夏子凌却一贯是连名带姓,是以他以为蜀王其实还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但这会他专门把自己叫来询问*之事又是何意?不过王爷问话,他总不能不答,于是夏子凌还是老实回答到:“没有……”
朱椿笑了笑,略带讽刺地说到:“是啊,你先前不是和尚吗?自然不能娶妻。”
“……”夏子凌一头狂汗,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和尚”这件事情,差点说出没有时间考虑终生大事之类的理由,幸好朱椿帮他想到了,不然岂不是要穿帮,“呵呵,正是正是。”
没想到朱椿锲而不舍,继续问到:“那么……现在还俗了,可想娶妻?”
“……”难道还真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蜀王也太过热心了吧,“暂时没有想过。”
朱椿顿了顿,说到:“今日母妃找我进宫,与我提了大婚之事。”
……原来要娶妻的不是他,而是蜀王本人啊,还好还好,夏子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这么与朱椿对坐着,发现几日未见,蜀王似乎又长成熟了些。是啊,十六岁在古代应当是早已婚配,兴许儿女都有了的年纪,帝王之家,更是以早早诞下子嗣为目标,贵为蜀王,朱椿怎么会还没娶妻呢?
“那是好事呀,恭贺蜀王大喜!”夏子凌赶紧起身作了个揖。
“哼!”朱椿冷哼一声,抿了一口茶。
这事看着怎么有些不大对劲?难道朱椿真的喜好男色?呸呸呸,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夏子凌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一把,他都是什么猪脑袋啊,能想歪到那边去。
“那么……”夏子凌试探地问到:“王爷难道是对惠妃为您选定的王妃不满?”
“我并未见过那女子。”
“……”也是,古时结婚,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就见过面的并不多,再说寻常人家尚有三妻六妾,蜀王喜欢什么样的人,还不是随手就来,哪怕正妃长得丑,也可以再找几十个备用啊。当然,他觉得惠妃也不至于会找个太丑的女子做蜀王妃吧。
“母妃为我选中的是蓝玉的女儿蓝嫣,她已经和皇后商量好了,让皇后去和父皇说。”
蓝玉的女儿……果然和史书上说的一样啊。夏子凌忍不住有些感慨,按正史上的记载,蓝嫣是个挺悲剧的人物,蓝玉被剥皮之后朱元璋特意将那人皮送到了蜀王府,挂在蓝嫣房中,那可怜的女子惊吓悲伤过度,一年后也仙去了;按照那本《明朝野史录》的记载,蜀王成为皇帝之后,蓝嫣也成了皇后,但是蜀王死的早,燕王登基后,这个女子估计也是个被发配守陵的结局,貌似也不是什么好命运。
但不管现下走的是哪一条路,总之蓝嫣都是朱椿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可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那……要不然属下找个机会,去看看蓝嫣长得究竟如何?”按说与蓝玉攀亲,也不算委屈了蜀王。蓝玉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早已去世的常遇春和徐达,但比起作古之人,蓝玉是新贵实权派将领,娶他的女儿可比娶常遇春和徐达的女儿还要有用啊。是以,夏子凌还是觉得朱椿定是担心蓝嫣的长相问题,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朱椿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朱椿有些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地瞪了夏子凌一眼,道:“不用看了,那蓝嫣自小芳名远播,据说长得很美。”
“……”那不就结了吗?他就说,蓝玉生的一表人才,且不说夫人长相如何,女儿应该也不差。
“那蜀王究竟为何忧虑?”
朱椿看着夏子凌,他问得很好,自己为何忧虑?他不喜的其实是蓝玉本人,但这其中的原因不能为外人道也。
两年前,有一日父皇在宫中设宴,邀请了一干位高权重的大臣同来,那日酒宴途中,他有些不适,便离席去长阳宫母妃那歇息,想着给母妃一个惊喜,他没有走正门通传,而是直接翻墙进了母妃内室。
没想到所见不仅不是惊喜,而是一个大大的惊吓,幸好他动作敏捷,很快躲到了梁上,否则就是说不尽的尴尬。因为在那房间中的不止惠妃一人,还有一个男子,正是蓝玉。朱椿当时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但是反复确认之下,确是蓝玉无误。
虽然母妃与蓝玉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只是坐在桌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母妃便催着蓝玉速速离去。但是大臣进入后妃房中本就是大大的逾越了,更何况那蓝玉看母妃的眼神甚是温柔。
当夜,朱椿浑浑噩噩地回了蜀王府。那一幕,成了他两年来压在心头的芥蒂。现在看来,蓝玉果然与母妃关系非比寻常。纵然他想博得父皇的亲睐,那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他不想让母妃为此做出什么有损妇德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永永远远都是秘密。
“我不喜欢太平凡的女人。”
没想到朱椿沉默了半响冒出这么一句,夏子凌简直无语望天。何谓太平凡?既然他说蓝嫣长的不错,古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