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听话,我现在还不能……”
“啊呜?”
在听到熟悉声音的同时,张庶的腹部忽然停止了疼痛,他从床上爬起来,就看见蚕豆已经出自己的身体里面脱颖而出。
它漂浮在半空之中,转动的浑圆的小身子,看了看陆寒,又看了看张庶。
忽然之间,蚕豆以很快的速度欺近了张庶的脸,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摸了摸他的眼睑,摇了摇头,好像在劝说他不要难过一样。
它飞得远了一点儿,做出了一些奇怪的姿势。
“呼……呼……”
它先是平躺在陆寒的身上,雪白的肚皮一起一伏,好像是在睡觉的样子,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好像被一股外力给拖住了魂魄,一扯一扯地离开床铺,还不停地回头看着陆寒,一面摆动着手臂,好像是在挣脱着一架无形的枷锁。
蚕豆做完了一系列的动作,小胸脯一起一伏地喘息着,好像累坏了的模样,它又飞了回来,一屁股坐在陆寒已经冰冷动弹不得的身体上,摊开了肉呼呼的小爪子,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告诉张庶,不用担心。
“蚕豆,你想说什么?”
张庶把它抱了起来,他的动作稍显急迫,把蚕豆扯了一个踉跄,直接滚进了他的怀里。
对了,这个动作。
它的意思是,陆寒的魂魄在睡梦之中被什么人带走了,他与他们发生了争执,但是看样子也许是熟人,所以陆寒并不能动用武力,一直是在据理力争的样子,蚕豆最后的动作显然是在告诉自己不必担心,好像陆寒很快就会回来。
“蚕豆,是什么人带走了他,你能看到吗?”
小东西窝在张庶的怀里,显然方才的哑剧把它累坏了,恹恹的不肯动,张庶又颠了它两下,蚕豆无精打采地拱了出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嘶嘶……嘶嘶……”
小肉球忽然伸出了舌头,伸得老长,张庶原来都不知道蚕豆竟然有这么长的舌头,它的两只肉呼呼的小爪子也向前直直地伸着,好像是个僵尸的模样,还有模有样地翻着白眼,原地转悠了两个圈子,做了一个用枷锁套住了陆寒的动作。
“啊呜!”
小东西大概是累坏了,再不等张庶追问些什么,一头就撞进了他的腹部,消失不见。
蚕豆是在告诫自己不要担心吗?
他看着陆寒没有了生机的脸,翻身下床,动作轻柔地替他盖好了被子,很快地换上了正装。
一推门,忽然觉得门板好像是撞在了什么人的头上,门外“哎哟”了一声,他试探着开了门,就看见胡瓜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姑爷……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好痛。”
小狐狸捂着头上肿起来的大包,眼含热泪一咕噜爬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看见。”
张庶扶他起来,眉头紧蹙着说道。
“我正要去找你,陆寒他……”
“嗨,我早就知道啦,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老板没事儿,放心吧。”
胡瓜看了看张庶的打扮,领带都系的歪歪扭扭的,衬衫的扣子也扣错了一颗,西装应该还来不及熨过,微微带有一点儿褶皱,跟他平时严谨的处世态度简直大相径庭。唉。真是关心则乱,英雄难过英雄关啊……
“走,咱们进屋说,我给您带早饭过来了。”
胡瓜把张庶拖进了屋里,一进门就瞧见陆寒在新买的kingsize罗汉床上面挺尸。
“嘿嘿……”
胡瓜淫笑了凑了过去,作势捏了捏陆寒的脸。
“真是千年不遇的好机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胡瓜。”
“哦哦哦!”
小狐狸太激动,都忘了身后还有个人了,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放开了陆寒的身体。
“姑爷,我们老板只是出差了,您别担心啦,很快就会回来的。”
“出差?”
还真有判官大人的风格,出个差就跟死了一样。
“嗯。”
胡瓜从保温箱里拿出了一碗清粥四碟小菜,放在了罗汉床前面的茶几上,示意张庶趁热吃。
“姑爷,我们老板的底细你也都知道得差不多啦,他现在的情况呢,属于停薪留职,因为合同还有一百多年才到期呢,所以底下有点儿阳间需要的活计,还是会时不时地使唤他一次。”
胡瓜看见张庶紧张地盯着他,饭菜全都没动,索性停了下来不讲了,指了指茶几上面的粥碗。
张庶无可奈何地端了起来,轻啜了几口,又捡了两筷子葱油萝卜皮。
“这就对啦,就算您要饿着,也不能让我们小少爷饿着了啊。”
胡瓜又盛了半碗粥给他满上,接着说道:“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底下有人越狱了,因为我们老爷现在不是阳间再就业嘛,白天也可以到处活动,比鬼卒方便得多,所以底下才派人上来叫他去商量一下对策,领取海捕文书,进行追捕。”
“是这样吗?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会儿应该已经办理完了手续了,不过他要走一条远路才能绕回来,阳间到阴间一直都是单行道,你懂的。”
“那要多久,在这期间怎么保存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