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确实是大喜的日子,既然夏擎已经死了,三日后我巍瀛大兵到来,公公可要依约打开宫门。”
“这是自然。”
……
竟是这样么,灵魂已游离身体外的夏擎苦笑一声。而后在心里想着:若是重来一世……
然而还不等他想完,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剥离而去,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清……
元起年九年,文骁帝大婚,迎娶巍瀛国长公主为后。举国欢庆。次日,被侍婢发现卒于龙床之上,皇后不知去向。太医验定为中毒身亡,禁卫军搜捕皇后下落,然未果。三日后,巍瀛国举兵入境,文骁帝年轻无子,几个王爷只爱诗画,国无主,盛极一时的夏元国就这么败落了下去,终被巍瀛所灭。
而巍瀛灭夏元后不久,因内乱也没有得以长存。天下呈四分五裂之态十年之久,烽火四溢,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后来北方楚平国,吞并数小国,建立了楚平皇朝。
夏擎感觉似是过了许久,那股力量终于渐渐平缓了下来。意识模糊中,夏擎感觉自己像是在什么地方飘荡,耳边传来战马的嘶吼兵器碰撞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后,接着又传来商贩的叫卖,乐馆的琴笛之音还有孩童的嬉笑声。
然后他觉得自己重重落了下去,一股香味传来,这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脸。
等等??!有人摸他的脸?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于是夏擎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给朕退下!”
旁边的婢女吓了一跳,手中的帕子也掉在了地上。看到夏擎醒了,小跑到外间,微微屈膝行礼,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了一句:
“王爷,向公子醒了。”
“你下去吧。”
“是。”
夏擎模模糊糊听到外面有男人的声音,继而环顾四周,想了一下,为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而感到有些懊恼。自己暂时还是稳妥起见,装傻充愣比较好。毕竟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夏擎正皱眉,努力想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忽然一抬头,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他并不认识的男人。这人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些,25岁左右的样子,身形高俊,头冠上镶了三块宝石,腰间配的玉也是上品。听刚才讲话和这服饰穿搭,应也不是外邦人。
难道夏元没有亡?难道自己在中毒后又被人救下了?
但夏擎明明记得自己死后灵魂出窍后的所见所闻,那些确实不假。但……难道自己魂穿了?想到这里,夏擎猛地抖了一下。
斯年看着眼前少年的表情和反应觉得有趣——白白净净的少年五官都像是挤在了一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还有些惊恐,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难不成撞了一下之后,竟撞傻了么?
“头还晕么。”斯年坐在榻侧问道。
夏擎看男人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他原本是皇帝,皇帝之塌不可坐。而且夏擎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他身为皇长子又被作为储君培养的,从小就没有和人亲近的习惯。
但现在也不是让他别扭的时候,他必须要弄清现在的情况。但他张了张嘴,不受控制地就问了一句:
“夏元还在么?”
说出这句话,连夏擎自己都惊了一下,他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啊。或者说……他最不敢问的就是这个……但许是这句话自他死去,就一直挂在他的心里。现在问出来了,倒是有松口气的感觉。
斯年楞了一下,不知少年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夏元?”
夏擎赶紧摇摇头,咬着嘴唇,低声说了一句:“是我失言了。”
“虽说夏元百年前就亡了,”斯年站起身,“但你刚才那句话,若是旁人听到了,会以为你有谋逆之心。以后莫要再提。”
夏擎听到“夏元亡了”几个字时,感觉自己被抽空一般。他楞楞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确实不是他的手。当初他带兵出征时,受了不少苦,那些疤痕也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身体上和手上。但现在他所看到的这双手,白皙纤细,甚至连一点磕碰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自己身上所盖的薄被,虽说花纹图样都和夏元极为相似,但是细细摸上去,柔软的质感是夏元的针织工艺所不能比及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不是夏元了,而他,也不再是夏擎。
夏擎低着头,将这些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在脑中理了一番。他所能想到就是,他确实死了,夏元也确实亡了。他魂穿到另一个地方,占据了现在这个身体。
夏擎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现有一部分用纱布裹住了,加上刚刚那男人问自己的头还晕不晕,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应该是撞到头之后就死了,自己猜顶替了进来。这般也好,自己好歹有借口将对这里一概不知的事情搪塞过去。
于是夏擎抬起头,装作满脸疑惑和茫然地样子,问:
“这是哪里?”
斯年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这里是延王府。”
“我……”夏擎惊了一下,但依旧装作十分弱势的样子,“我好像都不记得了……我怎么会在这……”
斯年又皱了皱眉,带着有些疑惑的眼神走近夏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部,似乎没有摸出有什么异常,便收回手,说:
“我掌管礼部,你的父亲年前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