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罗铠从林洋那里知道,原来他并不是第一次进去,所以才会格外排斥。据他对林洋的描述,那里是个荒芜到可怕的地方,就连荒原精灵也不会住在那儿!
“荒原精灵?”
林洋搔搔脸:“大概又是他想象中的小矮人什么的吧!”
罗铠想起了那本被易自恕塞在枕头下的童话书,的确,他某些时候的言行幼稚得可笑。
这或许是他伪装自己的一种手段,就像雨林里的毒蛇,草原上的花豹,“看上去纯真可爱”也是那只老鼠为了更方便捕猎进化出的保护色。
本质都带着危险和虚伪。
罗铠冷哼:“他待在禁闭室起码是安全的。”
可罗铠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易自恕安全了,他却陷入了麻烦中。
他被人堵在了图书馆,对方带着看好戏的淫邪笑容向他靠近。
罗铠想了几秒,想起来这个人是不久之前才在图书馆被易自恕一本书击中鼻子的家伙,叫做塔利。
怎么,看他落单于是想要报仇吗?
塔利和他的跟班在离罗铠两米远的地方停下,微微抬着下巴,语气嚣张:“我知道暴君进了禁闭室。”
罗铠将手上刚刚抽出来的书重新塞回书架,看向他:“那又如何?”
塔利给两个跟班使了使眼色,三个人呈包围圈将罗铠围在了中间。
“上次你坏了我的好事,今天没有暴君在,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自从图兰进医疗室之后,某些犯人无聊了许多,他们终日无所事事,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就想找个乐子,塔利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个封闭的孤岛监狱内,有时候要比外面的世界来得更为黑暗和混乱,并且充斥着满满的血腥与暴力。
如果说外面的世界还有法律来约束,那在这里,靠的只是自己的力量。
“哦?你打算做什么?”罗铠静静看着他。
这个新来的小子表情太过正经严肃,比起囚犯更像卫道士,让人非常想要把他踩在脚下看他失控求饶的样子。塔利舔了舔嘴唇,兴奋地浑身颤抖。
不得不说易自恕曾经告诫罗铠的话不无道理,他深谙这些囚犯的心理,知道他们最喜欢什么样的“美人”。
“我打算做什么……”塔利微微躬身,蓄势待发:“当然操得你哇哇乱叫!”说着他和他的跟班三个人一起朝罗铠扑了过去。
当罗铠回到囚室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他抬腿跨上通往上铺的铁梯,然后因为牵扯了伤处动作顿了顿。
以他的身手自然不可能输给塔利那种只有蛮力的家伙,事实上他不仅游刃有余,在四个人的乱斗中还一直处于上风,但是就在他们打成一团时,狱警来了。
罗铠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动静太大引来了狱警还是有其他犯人通风报信,反正那些拿着警棍吹着口哨的狱警一进来就冲他们一顿乱棍。然后他们就被要求抱着头呈大字型趴在地上,没有允许连头都不准抬。
维持一个姿势趴伏让人肌肉僵硬非常难受,但对于他来说是小意思。老实说他甚至松了口气,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终于在晚饭后,狱警同意他们起来了,但仍然禁止用餐。没有被关禁闭室已经是幸运,他不能要求更多。毕竟他可不想将易自恕送进禁闭室的当晚自己又进去,那实在也太搞笑了,会被那只老鼠笑掉大牙。
罗铠躺在狭窄的床上,睁着眼发呆。天色太早,他还睡不着。
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有家人朋友,还有这次的任务。
易自恕手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他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直到他们大鱼落网。
没错,他们还有条更大的大鱼。
易自恕是青帮的人,而像这样一个盘根错节的大帮派,与一两个政治家暗地里有密切来往实在是件太正常不过的事。青帮帮他们铲除异己,提供他们必要的资金,助他们踏上政坛巅峰,运用金钱和人脉掌控这个国家,从而取得更高的利益。
他们是青帮的傀儡,也是青帮的狗,青帮的权利就是由此而来。
罗铠这次的目标,代号“鲶鱼”的政府要员,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他们此前一直在调查“鲶鱼”,但苦于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而在易自恕被捕后,这一僵局被打破,他为了重获自由,非常愿意出卖一下这位鲶鱼先生。
罗铠觉得或许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存在间隙,不然易自恕不会那样爽快同意提供证据弹劾鲶鱼。毕竟,爬得越高也越是不想被人知道那些不光彩的事,想要摆脱黑帮的控制也就迫在眉睫了。
这次的杀手事件,估计也是那位得到了可靠消息的鲶鱼先生的先下手为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想来他也不会和青帮翻脸——这些恶鬼就像至毒的罂粟,一沾上就甩不掉,就算甩掉了也扒下你一层皮。
罗铠闭上眼睛,希望最后那只老鼠能信守承诺出面指证那条大鲶鱼。
第二天一早,他被电子门的开锁声吵醒,易自恕结束二十四小时禁闭回来了。
罗铠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只好盯着天花板,数上面的蜘蛛网。
可他装聋作哑,并不代表易自恕也会。
罗铠前一刻眼前还只是灰白色的屋顶,下一秒视线就被易自恕的整个人所占据。
“你!”他刚想将骑在他身上的人掀翻,对方就一下子锁住他的四肢压在他身上。
易自恕低下头,与他鼻尖相碰的程度。
“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