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灌顶之后,沈成蹊明白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承认这“欲加之罪”让沈成景泄了愤,才是唯一的出路。
淡淡的勾起笑容,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父王,儿子错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我自私自利,心胸狭窄,目无尊长,心肠歹毒,儿子无话可说,甘愿受任何惩罚。”
二哥你记住,这个头不是为你而磕,而是为了死去的沈殷阙不值,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殷阙失去的都讨回来,也会让你后悔自己曾经错过一个多么优秀的儿子。
6【撅起pp来】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挨了二十大板的沈成蹊瘫在冰冷的雪地上,疼得说不出一句话,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衫,北风一吹瞬间冷得直打哆嗦。
二十大板听起来似乎也没多可怕,但对沈殷阙这种瘦削残废的身体,几乎快要了他的命。
抡板子的几个侍从,更是会看脸色行事,眼瞅着王爷对这个世子漠不关心,手上就没有留一丝情面,实打实的抡在肉上,不出几下就血肉模糊。
沈成景临走前特意撂下话,谁也不许给沈殷阙找大夫,更不能送任何伤药,所以此时前厅里下人都悄悄退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他起来。
“呵……”沈成蹊趴在地上低低的笑,抬手抹去忍痛时咬破的血痕,心里自嘲,他大概是永坤朝有史以来最狼狈的王爷了,不仅被人栽赃毒打,还要继续忍气吞声的活着。
为了沈殷阙,也为了他自己。
跪了几个时辰的右腿怕是彻底废了,既然站不起来,爬也要爬回去。
他咬着牙,用膝盖一点一点的往外挪,身体疼得已经麻木,脑袋昏昏沉沉,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他咧咧嘴,沈成蹊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时候指望谁来救你?
自嘲之际,那人影已经走到眼前,伸手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霎时靠近的温暖,让沈成蹊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头晕目眩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怎么是你?……快放我下来。”
沈殷北眼神复杂的盯着他,眼里流出心疼的神色,“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跟我逞什么强?如果你听我一句,早点跟父王认错,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
沈成蹊抬起头,想认真的看看他,可是眼睛却完全对不上焦距,叹了口气断断续续的开口,“既然有人……成心暗算,我又……又哪是认错能逃过的,你快放……放我下来,省得被牵连。”
“放你下来爬回去吗?”沈殷北急的变了脸色,抱着沈成蹊的手又紧了几分,“我知道你身上疼,一会儿上点金疮药就好了,你先闭上眼睡一会儿,不用担心我。”
身后温暖的身躯,让沈成蹊冷透的身体渐渐找回些许体温,他眨了眨发酸的眼眶,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沈殷北。
"你到底听……听没听见我说什么!咳咳……父王刚说了不许任何人给我送药,你这时候充什么能!嫌自己死的……死的太慢是不是?"
“父王那边如果怪罪下来,我自有办法,大不了就是责罚一顿,你不用担心我。”沈殷北没理会他的拒绝,执拗的把他揽在臂弯里,灰色的眼睛几乎乞求的说,“大哥……我知道自己没用,不像二哥那样能在父王面前说得上话,看着你被打成这样,我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我真的想对你好,你别推开我行吗?”
他的眼睛如此真挚,纯粹的不掺一丝杂念,好像他对你的好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这样的眼神一下子烫热了沈成蹊的心,甚至眼眶都隐隐发酸,他真的怀疑王府是怎么养出这么透彻的孩子。
望着小动物一般的眼神,沈成蹊泄了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随……随你的便吧,不过你先放我……下来,我可不想让人看见被人抱着……抱着回去。”
一大把年纪的人,被小自己十岁的侄子抱回去,这脸他可丢不起。
“这个不行。”沈殷北抿着嘴,很干脆的拒绝,甚至还有把沈成蹊的脑袋往自己胸膛上拢了拢,“大哥现在得听我的。”
反了他了,竟然敢跟皇叔顶嘴?这家伙长得斯斯文文,怎么脾气比驴还倔。
刚想挣扎几下的沈成蹊一动手,立刻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妈的,屁股太疼了……
沈殷北勾起嘴角,抱着他一边走一边难得开起了玩笑,“大哥你可别乱动,一会儿要是掉下来,这开花的屁股就更灿烂了。”
“……= =”
沈成蹊气绝,体力透支疼得俩眼一翻,很没形象的昏过去了,当然也没工夫再关心自己那张已经丢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