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枝长这么大鲜少喝酒,结果难得喝两回竟然都鬼使神差地醉了。
第一次是在高珩面前,第二次则是在顾寒清面前。
她只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是被高珩带回府中的,至于之前在顾寒清面前到底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就是想破脑子,也只能依稀地回忆起几个零星的片段。
“如果我说不是呢?”
睡眼朦胧间,耳畔蓦然响起了顾寒清的声音,程金枝动了两下眼皮,待她再次睁眼时,已是月黑风高的后半夜。
屋内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她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发现高珩正身着睡袍,容色安详地睡在身边。
可能是因为自己喝醉的时候比较安静,不会有平时那样惊为天人,出其不意的睡相,他才敢勉为其难地躺在这里吧?
程金枝想着便撇了撇嘴,望着高珩精致迷人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拨弄了几下他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岂料刚刚露出一脸花痴之态,忽觉手腕处突然一紧,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高珩给翻身压在了身下。
“你你要干什么?”
感觉到如此亲密的姿势,再去看高珩近在咫尺的脸,程金枝只觉两颊一热,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颤栗起来。
“我们既然是夫妻,你说我要干什么?”
高珩眸光流转,嘴角勾起一丝戏虐的笑容,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把身体贴得更紧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你不是那个什么冷淡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还是不要”
程金枝语无伦次地说着,看着高珩诱人的锁骨和衣襟开口处若隐若现的胸肌,手脚已是全然不听使唤,刚说到一半,高珩的吻就已经重重地压下来,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程金枝欲拒还迎般的伸手胡乱地推了两下,只能从喉咙里单调地发出几个音节,脑海中已是空白一片。
就在她感觉气血上涌,心跳骤停时,高珩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眼中掠过一抹黯然的神采,随后直起身子放开了她。
感觉到身上那股压力突然消失,程金枝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似的,仰面朝天地长出了一口气,可心跳还是怦怦地敲击着胸腔。
此时酒劲刚过,浑身乏力还头昏脑胀,她只想闷头好好地睡个大觉,所以刚才才表现得不情不愿,可如今见高珩突然息事宁人,心里却不由生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之感。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便也跟着坐起身子,跳下床朝放着茶壶的紫檀桌走去。
直到一连灌进两杯茶,这才缓缓平复下心中翻涌而起的热潮,整个人变得清醒了许多。
她放下茶杯,抬起衣袖拭了拭嘴角,转头见高珩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清冷的眸子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急,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哎呀,我也只觉得那马奶酒很好喝,又没什么酒精的味道,所以才多喝了一点,谁知道它后劲这么足”
程金枝辩解了几句,见高珩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可眉宇间分明酝酿着一抹浅淡的愠色,不禁有些尴尬地抿起嘴,语气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还是说我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你觉得呢?”
高珩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回想起程金枝在顾府门前所说饿那句话,即使只是醉酒之言,却
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寞然的伤怀之意。
“我都喝醉了,哪会知道?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说了什么,那也不能当真啊。”
程金枝略显委屈地嘟囔着,就见高珩眸色微转,扬起下巴咄咄逼人地注视着她。
“可是有句话不是叫,酒后吐真言吗?”
“我那你说,我到底说了什么?”
被高珩这么一提醒,程金枝混沌的记忆中霍然闪过出几幕画面,让她更加觉得,自己不仅顾寒清面前一定胡言乱语了什么,一定也说了让高珩不愉快的话。
于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即便是琼浆玉露摆在面前,她也绝不再乱喝了!
“重点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在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珩说着收起之前强硬的态度,眸色深沉地叹了口气,随即回到床上躺下,合上了眼睛。“快睡吧,明日还要进宫赴宴。”
“喂,你怎么说睡就睡,你别敷衍我。”
见高珩刚挑起话题,激起自己的好奇心,转眼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闻不问,
让程金枝只觉郁闷不已,走到床前双手叉腰,显得有些气愤。
“喂,你这个人老是这样,没有人告诉过你,话说一半很讨人厌吗?你醒醒啊。”
可是无论她再说些什么,甚至伸手去推,高珩就像是睡死了一样无动于衷。
程金枝当然知道他是故意不理会自己的。
可这个男人越是这样,就越让程金枝觉得他心中一定藏着心事,只是不愿意当面道明罢了。
她失望地沉下一口气,看着似乎已经熟睡的高珩,只能乖乖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顺手扯过了被子。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给我时间,让我从过去那段回忆中走出来。我也一直都在努力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是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和事,总不免会触景伤情。这应该就是,不对,这一定是触景伤情”
她仰头望着顶上的芙蓉纱帐怔怔地发着呆,